咬牙,“我在想什么……”
白惟明再次开启门,身上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和西装革履的他判若两人。
若是说今天穿西装、竖起头发的白惟明有多可厌,那穿着居家服、头发蓬松的白惟明就有多可爱。
容君羡猛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几乎呛到。
白惟明淡然说:“容先生,你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完了。”
“什么?”容君羡一怔,“什么事情?”
“选角的事情。”白惟明答,“大概这几天,《曾凡传》的剧组便会通知你,你中选了。”
容君羡感到不可思议:“你……你说真的吗?”
“很难说,一天没有签合同,一天就都可能有变数。”白惟明回答得很平静,“但目前的情况是这样。”
容君羡咂舌:“这、这是怎么办到的?”
“在解释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
第3章
容君羡看白惟明讲得那么煞有介事的,便问:“什么事?”
“合同上的价格是只负责普通的形象维护的,争取选角属于额外的服务,所以要加收额外的佣金。这方面我已经和您的经纪人于知务先生协调并签约了。”白惟明的语气很机械,“这次的佣金是你片酬的10%。”
容君羡眼睛瞪大:“10%??经纪人抽佣就罢了!你也抽佣?”
“是的。”白惟明大方地点头,“但我觉得这个价格很合理。”
容君羡被白惟明理直气壮的姿态所震倒:“你……”
“毕竟,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可以让杨树熙演曾凡。”
容君羡一听这句就不乐意了,连忙说:“既然经纪公司都答应你了,我有什么办法?”说到底,容君羡还是一个两年没戏拍的演员。
白惟明似乎早就料到容君羡会答应,便道:“那我就祝你这部戏能成功。”
“谢谢。”容君羡点点头,又好奇地问,“可是,导演不是内定了杨树熙吗?怎么会改变主意?”
白惟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他:“你认为,整个《女尊后宫·曾凡传》剧组里最有话语权的人是谁?”
“一般来说,剧组的话事人不就是导演吗?”
“你确定吗?这次剧组的导演比较年轻,名气也一般,不太能在剧组里独掌大权。”
容君羡想了想:“确实。是制作人?资方?”
白惟明点头:“你讲得不错。《曾凡传》的制作人、总编剧和背后的制作公司老总是同一人。所以,这个人才是最有影响力的。”
容君羡脑子里立即闪过一个名字:“总编剧是……金牌编剧陈礼秉?”
“是的,虽然他是靠编剧成名的,但现在成立了制作公司,已经是资本家了。很少直接写剧,这次说是‘总编剧’,其实是挂上自己的大名罢了。虽然如此,既然是老板,在各方面,陈礼秉的话语权都很大。”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试镜时候没见到他?”容君羡问。
白惟明已经将情况掌握得非常清楚:“因为他不仅仅是《曾凡传》的负责人,更是整个公司多个专案的负责人,最近又住院了,乏术,所以无法参与选角会。虽然如此,导演还是会将最终轮的试镜录影发给他,不经他点头是无法敲定角色的。”
容君羡觉得不可思议:“这可太奇怪了。难道那个杨树熙频繁摔倒、台词都理不顺的录影也能入陈礼秉的法眼?”
“这你还不明白吗?”白惟明继续解释,“导演肯定不会给陈礼秉那个录影的。”
容君羡总算明白了过来:“所以,杨树熙私下录了好几条片段?导演把他表现最好的片段发给陈礼秉?”
“不仅如此,导演还没有把你的录影发给陈礼秉。”
容君羡闻言,勃然大怒:“这也太过分了!”
“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白惟明用安抚的语气说,“这证明你太优秀。一次过的演绎都远胜杨树熙和导演合力的百次排演。”
容君羡听了这句话,果然是有些高兴的,却又装作满不在乎:“远胜过他?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是应该的吗?”
白惟明点头微笑:“确实如此。”
容君羡想到了什么,又皱起眉:“那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那太简单了。”白惟明回答,“我只需要把你试镜的录影送到陈礼秉的面前就可以了。相信他会有自己的评判。”
容君羡却很惊讶:“这听起来确实很简单……但你一开始是怎么知道陈礼秉住院了?又怎么知道导演的‘作弊’操作?最后又怎么能拿到视讯并送给陈礼秉看呢?”
“因为我很在意这个剧组,所以我花钱买了不少讯息,并买通了三个助理人员和一个选角导演。他们既然拿了钱,自然能办事。”白惟明答,“如我所说的,99%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
容君羡算是开了眼界,半晌道:“那你可真舍得花钱。”
“不客气。”白惟明答,“这是从公关活动经费里扣除的,也就是说,这不是我的钱,当然是舍得的。”
一开始,经纪人团队塞来这么一个倨傲的公关经理时,容君羡还不太信服。如今,容君羡总算是被说服了,白惟明做事非常可靠。
没多久,剧组就通知容君羡将出演曾凡。接下来的流程也是非常顺当的,签约,定档,试装,定妆,进组……
容君羡进组,于知务等人都是欢天喜地的,嘴里一直“阿弥陀佛”。于知务手里挂着七八个护身符,塞到容君羡的行李包里。
容君羡哭笑不得:“我看你是把方圆百里地庙都拜了一遍了吧!菩萨不会怪你花心吗?”
于知务道:“阿弥陀佛!礼多人不怪的嘛!”
容君羡进组第一场戏,就是和杨树熙的对手戏。
没错,杨树熙虽然痛失曾凡这个角色,但仗着导演的帮助,还是挣到了一个大配角。这个角色叫“乏妃”,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宠妃。容君羡饰演的曾凡在刚进宫的时候便受他的欺压。
他们第一场戏,就是乏妃扇曾凡巴掌。
开拍之前,杨树熙在那儿咔咔的掰手指,跟黑社会准备开打一样,脸上带笑说:“哎呀,导演也要求真打呢!我可没办法!”
容君羡心里虽然有气,但考虑到职业素养,只得回答:“没事儿,真打吧!为了戏好,没有所谓的。”
导演便说:“你们先试一遍吧!——开始!”
这一声令下,容君羡立即进入角色,可怜兮兮地看着杨树熙。杨树熙一看容君羡那张细皮嫩肉的脸,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些不忍,但瞧见容君羡身上的戏服,便想起容君羡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主角,便怒从心头起,“啪”的一下打歪了容君羡的脸。
容君羡没想到杨树熙台词都没说就突然下手,还打那么大力,整个人都懵了。
导演随即喊停。容君羡半边脑袋还是嗡嗡响的,都没听见导演喊卡,还愣在那儿作委屈小男主的样子。■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哎呀,前辈怎么这么不小心?”杨树熙夸张地伸手扶容君羡,“没事吧?”
容君羡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被打偏了,捂着脸蛋儿,愤然道:“你刚刚没说台词就打了!”
杨树熙怔了怔,又说:“哎呀,对不起,我忘了!再来一次吧!”
容君羡没来得及回答,化妆师就上来给容君羡补妆了,只见容君羡的脸颊都有些发红了,不得不补粉。容君羡怒不可遏,说:“就算是真打,也不可能直接一巴掌扇过来!演员要讲配合的!要节奏的!”
“真的吗?原来还有那么多学问啊?”杨树熙笑答,“我这不是新人吗?还不大懂。多来几次便好了。”
容君羡听见“多来几次”便发火,倾身就给了杨树熙一个耳光。“啪”的盖在杨树熙脸上,把杨树熙也给打懵了。
看着杨树熙半边脸泛红,容君羡便笑道:“你看,就这样打是不行的。要节奏对了,比如这样1、2、3、打!”
——容君羡一扬手,一落下,杨树熙听见这节奏,便有了准备,耳光下来时候,杨树熙脸庞下意识一偏,只感到容君羡的巴掌堪堪擦过脸颊,旁人看着,却如同真的被扇了重重一个耳光似的。
杨树熙退后两步,才反应过来,却见容君羡已经重新坐下。容君羡一边叫化妆师替自己理妆,一边又对杨树熙抬了抬下巴:“懂了吗?”
“我……”杨树熙挨了俩耳光,气势顿时低了一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是到底懂没懂?”容君羡瞥他一眼,“不然我再教你几遍也可以。”
杨树熙见容君羡这么嚣张,颇有些恼怒,正要发作,导演却上前,按着杨树熙的肩膀,笑着打圆场:“这是前辈跟你分享经验,你也要多学学。毕竟吧,这种八点档,扇耳光的戏份多着呢!”
杨树熙这才勉强点头,说:“谢谢前辈的指点。”
“也不用客气,我这个人最喜欢指点后辈。我可不怕后辈蠢,就怕不肯学。”容君羡昂着脸,让化妆师的粉扑擦他优美的下颔,犹如天鹅之姿。
杨树熙原本强行压下的怒气又被容君羡这阴阳怪气的言谈点燃:“呵呵!前辈讲话这么大口气,应该演乏妃。”
“其实也未尝不可。”容君羡笑道,“我也不是非主角不演的。有时候演主角也很受累的。所以我也会羡慕你戏份不多,可以闲着。”
杨树熙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准备待会儿再打容君羡俩个耳光解气。导演却把杨树熙拉到一旁,教育他:“你看这容君羡不好相与!你待会儿要是没打好,他肯定也用‘提点’的名义讨回来的!还是罢了!”
杨树熙却不肯罢休:“他要再敢打我,我就打回去!”
“那是什么样子?这还是拍古装剧的片场吗?这不是成了打耳光比赛的现场?”导演也有些烦躁,“你就配合点,好好演!不然,等礼总过来巡视,瞧见你不好好演,你连乏妃都没得做!”
杨树熙被这么一警告,才算老实了,和容君羡谈好了节奏的问题,对了两次戏,再正式拍了一条就过了。
其实,导演提醒得有道理,陈礼秉果然来“巡视”了。但他也不惊动旁人,只站在导演旁边看着,却见杨树熙抬手扇容君羡耳光,容君羡适时地偏过了脸,身体却犹如被箭射中的鹤一样,优雅而痛苦地转过一边,却仍停留在画面恰当的位置上,像是预设好的布景一样。
杨树熙心里腹诽:被打个耳光还转老半圈,不知道以为跳起华尔兹呢,贱 人就是矫情!
带着这样的情绪,杨树熙把欺辱新人的宠妃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你个贱 奴,胆敢冒犯本宫!来人,把他给拖下去!”
听着杨树熙这情感饱满自然的台词,陈礼秉点点头,对导演说:“你定的这个乏妃,倒是不错。”
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