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这件事暂时还瞒着胡家的人,早上他醒来后是从方景源那得知发生了什么的。不过方景源也不在场,所以昨晚胡雪唯和沈蔽日谈了什么只有他们彼此清楚。
护士说胡雪唯刚醒了,他立刻赶过去。到的时候看到胡雪唯已经坐起来了,肩上披着厚外套,正靠在床头喝水。
见他匆匆跑了进来,胡雪唯放下杯子,还没开口眼眶就红了。
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就算性格各不相同,感情也一向很好。胡雪唯的年纪是最小的,也是最任性的,可他任性归任性,却没做过伤害朋友的事。因而见他居然红了眼眶,俞天霖心里更愧疚了,一走到床边就道:“抱歉,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胡雪唯吸着鼻子:“医生说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俞天霖担忧道:“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胡雪唯道:“现在还不好说,反正要多休息,避免情绪再激动了。”
俞天霖叹着气:“要是昨晚我不过去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可是云深也不是急躁的性子,他那人对谁都很有礼数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这话明摆着是替沈蔽日辩白,胡雪唯抹掉眼角的泪,哽咽道:“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他和你是那种关系。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叫你出来喝酒,也不会在他误会的时候还说话去刺激他。”
俞天霖忙道:“你说了什么?”
胡雪唯咳了两声:“其实也没什么,他一来就看到我扶着你喂醒酒茶,不知怎么就生气了,上来就要把你带走。我看你醉成那样,就想在隔壁饭店开个房间让你睡一晚,免得夜里回去着了凉。”
说到这里胡雪唯顿了顿,眼角余光瞥向俞天霖,见他没有起疑便接着装委屈:“你知道我这人说话很直的,也不知是哪句话惹他不高兴了,他坚持要把你带回去。可他又抱不动你,我就想帮忙,结果他应该是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就撞到了。”
胡雪唯说完就用掌心轻轻抵住了伤口,做出了疼痛的模样来。他额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衬得脸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瞧着就像重病的样子。
他这番说词恰到好处,既没把过错都怪到沈蔽日身上,又解释了一切都不是故意发生的。纵然俞天霖还是觉得怪怪的,也没有去怀疑他了。
“你别自责了,错的是我才对,我该早点跟你坦白和云深的关系。”
胡雪唯心里松了口气,嘴上趁机道:“你真的很过分,这么大的事只告诉景源,要不是他昨晚跟我说了真相,我还要被瞒着多久?”
俞天霖愧疚的笑了笑,还没说话就听胡雪唯继续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在误会我和你吗?”
俞天霖又开始叹气了,把刚才去找沈蔽日的情况说了一下。胡雪唯又开始自责,说终究是自己不好才导致的误会,让俞天霖一定要找个时间约沈蔽日出来,他要当面跟沈蔽日道歉。
他明明是受害者,却表现的宽容至此。俞天霖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他才好了,答应他回去会好好跟沈蔽日说的,等他康复了就一起吃顿饭。
俞天霖又陪了一会儿,但他心里惦记着沈蔽日,想着早点回去解释清楚。没想到等医生来巡房的时候胡雪唯又开始头痛了,还痛得挺厉害的,医生用了镇痛剂都没什么效果。
胡雪唯这个样子,他也没办法安心离开,就想着陪一晚看看。他打电话回去,想跟沈蔽日说一下,可佣人说两位沈先生和徐先生今晚都没回来,都宿在了新家那边。
新房子还没安装电话,佣人问他要不要过去转达,他怕佣人没说清楚反而让沈蔽日误会更深了,就想算了,明天早上回去了再解释吧。
但他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回到家的时候,佣人却告诉他沈蔽日早上收拾好行李,已经回宜州去了。
他又问沈观澜和徐宴清呢,佣人说他俩也搬走了。他急匆匆的赶到火车站,看能不能拦到人。然而在站里转了半天,等经过宜州的火车都开走了也没看到沈蔽日的人影。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场小误会居然会被沈蔽日闹的这么大,他气急败坏的从火车站出来,想去沈观澜的新家问个清楚,结果被一辆车拦住了去路。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家的车。果不其然,车后座的帘子被掀开了,一张严肃却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俞天霖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叫了声“爸。”
俞长儒冷笑一声:“不错,还认得我是你爸。”
俞天霖正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北平,就见副驾驶座下来了一个年轻人,开启后车门对他道:“俞少,总长特地来接您的,请您上车。”
他心里还惦记着要去找沈观澜问清楚,可眼下他爸带人来堵他了,想必是知道了他回北平却不回家的事。他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继续做惹他爸不高兴的事,只得先上车了。
等车子刚开上路后,俞长儒果然问起了为什么回来了这么多天都不回家的事。
俞天霖只得说是帮朋友的弟弟找房子,想着先处理完了再回去。他说的也算有理,俞长儒看他一眼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问起胡雪唯为什么会受伤。
俞天霖惊讶道:“这事你怎么知道了?”
俞长儒白了他一眼:“雪唯是胡老的宝贝孙子,他受伤住院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胡老气的不行,雪唯还想帮你兜着。你真以为我是来接你回家的?等等到了胡家给我好好认错!也不知道你去宜州交的什么朋友,居然一来就动手伤人,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俞天霖急道:“这事跟我朋友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一场误会。他们都是看我喝醉了想扶我,而且是雪唯自己没站稳才摔了。”
俞长儒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呵斥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雪唯因你受伤是事实。你必须给我好好认错,别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朋友就断了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
第57章 你可能真的误会他了
沈蔽日回到宜州后,足足在床上躺了四天才起得来。
他也没有病着,就是觉得浑身无力,一点精神都没有。大夫人知他素来积劳,就怕他又出了什么大毛病,紧赶着把时珍堂的小李大夫请来给他调理身子。
小李大夫开了安神补气的药,大夫人一日三顿的亲自煎好送来,看着他喝下去才安心。
这样养了四五日的时间,他那张脸才慢慢恢复了血色。
第五天早上,他总算有精神起来了。松竹伺候他洗漱完毕,给他拿衣服的时候道:“大少爷,您前几日一直躺着,我也就没告诉您。林少爷前不久从上海回来了,已经来找过您两次了。”
沈蔽日扣领口的动作一顿,淡漠脸上总算有了点情绪:“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就在您去北平的那段时间里,是大夫人叮嘱了天大的事都不能惊扰您养病。”松竹道。
沈蔽日整了整领子,又接过松竹递来的怀表,将银链子挂在胸`前的两道盘扣间,无奈道:“我也就是累的,哪有那么夸张。”⑨思⑨兔⑨网⑨文⑨档⑨共⑨享⑨与⑨在⑨线⑨阅⑨读⑨
“哪夸张了?您都不知道,那天我去火车站接您的时候都吓坏了,您那脸色跟刷了白油漆似的。大夫人还怪了我好几回,说我没跟着去照顾您。”松竹郁闷道。
这话让沈蔽日的神色有刹那的不自然,好在松竹说完就去衣帽架上把挂着的白针织围巾取下来,搭在沈蔽日的脖子上,又给他抹平了坎肩的兔毛边,这才收回手来:“大少爷还是穿宝蓝色配白色最好看,这样往外头一站,不知道又得吸引多少姑娘的目光了。”
松竹笑道,说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继续道:“对了大少爷,大夫人给您挑了好几块新的布料,说是做新年的新衣。让您今天下午待在家里,已经约了老刘来给您量尺寸了。”
沈蔽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道:“你让她改个时间吧,今日我没空了。”
“您要出门去?是去见林少爷?”松竹疑道。
“商会和店里的事都积了一堆,我去处理一下,晚上要是世年有空我就和他吃个饭再回来。”沈蔽日拿起帽子戴上,刚要迈出门槛就听松竹抱怨道:“唉,一会儿大夫人来了要是知道您又去忙,可不得又要逮着我一顿骂了。”
沈蔽日知道松竹不过是惯常的诉苦,也就没当回事了。说了句明年给他涨一倍工钱,便听着松竹欢天喜地的谢恩声出门了。
他跨出屋门的时候脸上就挂着淡淡的笑意,一路走出自己的院子,中堂,前厅,大花园。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主动叫他,他也像平时那样笑着点头。等到跨出大门,终于坐进车里时,神情却冷了下来,眼神冰冰的,就像窗外三九寒天刮的风。
开车的司机老何知道他喜静,在问候了他身体情况后就没再说过话,专心开着车。他漠然的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这条从家里到店里的路他闭上眼都能走,可不知是什么缘故,今日居然觉得陌生了。无论是街道两边的店铺前贴着的象征年节的大红纸,还是楼上临街住户窗前挂的风干肉串,又或者是晒干的红辣椒红枣。这些往年喜庆的东西如今看在他眼里,都一点滋味也没有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但逼自己不能去细想。宜州不比北平冷,他今日穿的也比在北平时更厚些。可胸口那一处总觉得凉,就像不保暖似的,透着风。
他闭上眼睛,才起来没多久就又觉得困了,就想眯一会儿。待车子停在店门口的时候,司机才发现他居然靠在窗户上睡着了。
他平时出门都是坐着家里的车,司机老何自然知道他接管了生意后比老爷做事还拼,这会儿也不知该不该叫醒他了。
好在他睡了一会儿就冷醒了,进了店里把这段时间落下的生意和帐都过了一遍。沈家有三个掌柜,各自分工仔细做事靠谱,倒是没什么大问题需要他操心。
中午他在店里吃了碗面就去了商会。叶琪见他回来了,开心极了。说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事情不多,陈老最近又空闲,就替他处理了不少事。
沈蔽日在商会待到下午就忙的差不多了,这才想起还没约林世年,便打了个电话到林府去。
林世年是他高中时候就认识的挚友,只比他大了一岁,兴趣见解都与他相似,二人也就变成无话不谈的关系了。
后来他去南京读大学,林世年去了上海。毕业后林世年和他一样回到宜州来继承家里的生意,四年前成亲了。
当时沈蔽日还当了回伴郎,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多后他夫人就病逝了。后来他就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了伯父,自己回了上海发展,每年过年才会回来。
沈蔽日打过去的时候,林世年刚好回到家里。今日天气虽冷,天空倒是很美,二人便约了去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