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林泽这回也不留情。
在村里看林建文镇定的样子他估摸猜到对方尾巴扫得干净,想靠魏云樱的事儿搞死林建文怕是不容易,于是转移目标,把村里的那些肮脏事情拿出来说。
这些年陈淑菊母子是怎么给原身泼脏水的,现在他就怎么泼回去。
就算魏云樱的事儿林建文没事,关于‘林家兄弟家产之争’的事情传出去,从今以后,林建文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就算是全没了,科举考试能不能参加也有待商榷。
众人听着状词议论纷纷,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在贫寒家发生的事情。
林建文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他千想万想,想遍了林泽的打算,万万没想到林泽完全不顾林三贵的面子,这是想彻底毁掉他报仇。
不过到底那些事情都是他娘出的手,别人再怎么说,他不承认就没事,至于名声已经顾不得了。
“县令大人在上,我与兄长血脉相连不敢妒忌兄长才能,我娘做下那些糊涂之事也是因父母之心,望大人宽巨集大量,母亲已在村中祠堂受罚……大哥,你与娘到底多年养育情分,你就原谅她吧。”
肚子里有墨水的脑子就是转得快,林建文的狡辩功底还是不差。
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陈淑菊身上,表明自己的‘干净’,又用孝字来压他,潜台词指着林泽睚眦必报连‘母亲’都怨恨。
绵里藏针就是林建文惯会用的技能。
林泽就知道他会这样,拍拍手陪他演戏,作红着眼眶悲怆状,以牙还牙,
“二弟言重了,虽然陈氏已与我断绝关系,但到底我也曾叫她一声娘,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早就看开了,今日我并非状告陈氏,状纸上只是关于事情的分析而已,二弟莫再提那些伤心事了。”
“闹市开审耽误大家正事,你还是先说说当日情况,二弟为何将醉酒的我扶进魏府后院吧,若二弟无心之举哥哥给你赔罪,但若……总之,哥哥只想求个清白,多年冤屈心中难平。”
众人一听,对啊,他们不是在说魏家的事情嘛,咋偏题了呢,大家还等着看完热闹回去干活啊。
顿时,群众看林建文眼神就有点不太好了,觉得这个秀才书肯定没读好,理解能力有问题。
人家状告的人只是在做分析而已,觉得有过节就说出来很正常啊,这林建文急什么苦情大戏呢,赶紧老实交代正事才要紧!
“林泽秀才说得有理,林建文郎官你回答当日为何扶人去魏府后院?你难道不知后院妇人香闺不能随便闯吗?”
王县令跟着拍板,因为两人都姓林又都是秀才,他只能如此区别称呼。
他现在思考方式已经被林泽哪篇‘案件侧写分析’给带进坑里去了,先入为主,觉得整个事情案件过程就是林泽分析的那样,这个林建文是个重大嫌疑犯。
每次跟林泽过招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林建文脸色都烂完了,众目睽睽,只能握起拳头听话交代,
“回大人,当初我并非有意扶我兄长去魏府后院,那时我也是初次去魏府,我见那院子没有下人守着,便以为是客房院子,这才扶着兄长进去的……”
这话他倒是没说假。
虽然他从小就妒忌林泽读书好,又受爹宠爱,但他那时候才十五岁而已,心机再重,也断然没有胆子想出周密的计划加害林泽。
当时也是他偶然看到魏府后院没人守着,这才临时想出了个灌醉林泽,把人扔到后院去,只要林泽坏了名声不能读书,家里的资源就都是他一个人独占了。
这也是林建文为什么不怕林泽状告的原因,因为根本没证据证明他是故意的,谁让魏府后院没人守呢。
“你此言可有人证?”
“有,西山村的乔秀才,当初我们同桌饮酒,他跟我一起扶的,只不过刚走到魏府后院拱门口,乔秀才便被人叫走了……”
林建文很有信心,有理有据他根本不用怕。
为此,知道林泽要状告魏府之事洗冤,他便特意叫乔秀才今天也跟了过来。
林泽心里沉疑,倒是意外难道他还真冤枉林建文了?当初魏府之事林建文真是不小心?
说得是有证有据,可他不信……
王县令闻言则马上又叫乔秀才出来问话,乔秀才作证,林建文的确没撒谎。
一直听着的魏鸿弡对此结果松了口气,看向林泽冷哼,
“林泽,当初闯到我女儿房间本来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旧事重提,还闹得如此声势浩大,你这是要逼死我女儿来报复我赶你出私塾么……”
这话完全就是在问林泽的罪了,目前看来整件事情受无辜的确实是他女儿。
林泽这些年受的苦虽然对比罪是过了点,但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喝醉,魏家女儿才是平白被连累。
现在林泽闹得事情算是整个青山县都知道了,着实有些‘过分’。
“魏先生暂且莫急,林建文只是其中一个怀疑推理而已,林泽自然不想将这种事情闹大,但那天在郭府魏娘子态度激动,势要讨回公道,事情因我而起,我怎能让魏娘子抛头露面出来状告呢……”
林泽微微一笑,两句话力挽狂澜,顿时又拉回群众好感。
逼死妇人这么大口黑锅他可不好意思背,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魏云樱闹着要报官的,郭府时候嚷嚷得那么厉害怎么不考虑‘声势浩大’了呢?
知道他下场更惨就心里舒坦了又想息事宁人,呵呵,天下哪有什么好事都占完的。
将魏夫子的话堵回去,林泽继续,
“既然林建文是‘不小心’带我去到魏府后院,那么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魏府当天明明是宴请宾客的重要日子,为什么魏府后院没下人守门呢?”
“就算前院缺人手临时叫人帮忙,按照一般情况也不会叫后院的小厮丫鬟,更加不会把所有人都叫走,把夫人小姐单独留着不管,实在不符合常理……”
这才是整件事情最大的疑点,也是突破口。
众人也反应过来找到重点,对啊,当日魏府正是宴请宾客的日子,这种日子家里肯定会来许多男宾客,就连普通人家都会做好妇人小哥儿避嫌的工作,魏府不可能这么疏忽啊。
不想不只想,一想整件事情确实透着诡异和漏洞。
如此分析,确实有问题,魏府后院没有小厮丫鬟守着,根本不能用被人叫去干活离开来解释。
“还有一点,当日魏小姐也喝醉了,身边竟然没有伺候的丫鬟,种种巧合实在可疑至极。”
“啪!”
王县令一拍惊堂木,看向魏府几个相关小厮丫鬟,厉声审问,
“你们几个从实交代,宴请当日,你们几个为什么不在后院守着?”
第55章
当初魏家的事情其实并不如何周密,只是没人去深入细想追究而已。
稍微好好分析,就能看出许多漏洞,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林泽怀疑最大的物件还是林建文,毕竟原身除了跟他有重大的矛盾冲突,别人不至于为了丁点嫉妒之心就大费周章的搞原身。
可林建文看上去有恃无恐,没有具体的证据,只能从魏府下人作为突破口查。
显然王县令和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目光都放到了魏府几个相关的下人身上,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分别是当初守后院拱门,以及伺候魏云樱的丫鬟。
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守门伺候小姐,一个个全部跑光了?老实交代!
“大,大人,小的没说谎,小的真的是因为前院忙不过来才被叫走的……”
“大人,我也是,我跟张大力一块儿被叫走的,还是刘管家叫的,不然我们不敢离开啊……”
“我是去给小姐端醒酒汤……”
“我听见野猫叫去打猫了,就在窗户边,谁知道就这个时间林秀才就闯了进来。”
四个小厮丫鬟各有证词,除了最后一个人有漏洞外都有人证,哭得也是真冤枉。
说来他们也是倒霉,本来分到后院干活偷个清闲,谁知道那天就那么凑巧发生了外男闯入小姐闺房的事儿,害得他们当初可是恨恨挨了棍子。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线の阅の读の网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传の
若不是魏夫子顾忌‘仁德’名声,他们说不准就被发卖了。
尤其是最后一个说听见猫叫去打野猫的,简直都快哭死了,别人都是有事情去忙,她是擅自离开罪加一等,被罚得最重。
这个丫鬟叫小杏儿,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哭得眼睛红彤彤,
“大人,真的不关我的事儿,我真的是听见猫叫去打野猫的,小姐最讨厌猫了,若是发现府中有猫还跑到了她闺房窗前,小姐肯定会很生气的,我怕猫吵醒小姐受罚,才赶紧跑去打猫的,呜呜……”
“你说你听见猫叫才离开,你可有证据?空口无凭让本官怎么相信你?你最好从实招来,你们是否故意离开,放外男进屋的?!”
王县令皱着眉头严厉审问。
“我,我没证据,但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大人呜呜……”
小杏儿哭得委屈无奈。
她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拿出证据嘛,难不成把当初那只野猫找出来作证吗?开玩笑嘛。
其余三人虽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被人叫走,但还是脱不了干系,怎么就那么凑巧他们都被叫走了?说没猫腻谁信啊。
就连魏鸿弡自己都不相信。
当初气极了没仔细想,把气都撒到林泽身上,现在这么分析,县令一审问,确实疑点颇多。
怎么就那么凑巧呢!
想到这里,魏鸿弡顿时沉着脸拍桌,“你们几个老实交代,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如果是,那被人设计和林泽误闯两者之间的性质可就大大不同了。
“没有没有,老爷,不关我们的事儿,呜呜……”
“老爷,我们冤枉啊,仅凭猜测就定我们的罪,小的冤枉啊……”
几个相关的丫鬟小厮吓到,哭丧着脸否认。
没做过不能认啊,就算真做了也不能认,背下了罪名自己遭殃不止,家里人也得被连累发卖,作为卖身契的奴仆,主子随时可以把他们卖到窑子苦力去惩罚。
几人不肯承认,审问也没有确凿证据,现场一时间僵住。
古代侦查手段落后,像青山县这种小地方也没那种传说中的‘神捕’,除了严刑逼供根本没别的办法。
但现在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也不可能随便一句怀疑猜测就动刑,王县令也头疼不已。
既然问题是林泽搞出来的,自己没办法解决,王县令当即顺势就把皮球踢给他,
“林秀才,他们虽值得怀疑,但定罪动刑也得有确凿证据,你说他们被收买,你可有证据证明?”
“大人,我暂时没有证据,不过我有几句话想问他们。”
“可,你问吧。”
王县令点头。
林泽转身走到那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