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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汸都走到大门口,也没见老家伙跟上来,他是真的非常难过了,快步走出寨子大门。
在门边站岗的两个小弟,没见过祝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风也似的从身边经过,人走了,还没回过神,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小虎抱着田田,小白趴在小鹤脑袋上,连同阿兔,他们飞速追上祝汸。
“小殿下!小殿下!”
祝汸走得飞快,他们跟在后头追,看四周没人,田田索性飞到祝汸怀中,抱住他的脖颈,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脸:“父皇!你别难过!”
祝汸被她的小手这么一摸,心中的愤怒,大部分都化为委屈,脚步终于停了停。
阿兔他们这时也跑了过来,小心叫他:“小殿下……”
祝汸见他们担心的模样,又深吸一口气,有些沮丧地说:“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生气,还有些难过。”
要是从前,老家伙敢这样对他,他早就气跑了。
又或者说,从前,他根本不会让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
阿兔见他面上落寞,便道:“要不,咱们也在附近找座山,我们也建个寨子,不住他那儿!有什么了不起!”
反倒把祝汸给惹笑了,祝汸笑了声,又再度浮起愁眉,摇头:“那就没有意义了。”
田田还不懂大人们的事,不知祝汸是为“喜欢”而难过,却知道是因为那个小七子多嘴所致。
她挥挥小拳头:“我去弄死那个小七子!”
祝汸正色道:“你是天界公主,是龙族,再气,也不能杀人,那是我们的子民。再者,父皇从前就告诉过你,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亲自去动手,你是明珠,是璀璨的星星,他们是什么?”
田田渐大,祝汸不再似从前随她胡闹,会在大事小事中与她讲道理。
田田点点头,懵懂地说:“父皇,这就是杀鸡不能用牛刀嘛?”
祝汸再笑出声,他用脸贴了贴田田的脸,将她放到地上,拉在手中,对阿兔、小虎道:“好了,我不生气了,也不难过了,我们下山去吧。”
“下山去干啥?”小虎傻乎乎问。
祝汸撇嘴:“给他们买吃的、买衣裳啊!人家那些孩子多期待,一年到头没穿过一回新衣裳,就他虎着张脸凶巴巴的,吓唬谁呢!”
小虎也没想到,他们小殿下都那么生气了,还能迅速恢复,反过来自我安慰,“喜欢”这个东西可真是不得了!
祝汸这便带着他们去买东西,他们直接在原地没了影。
他们走后,开曜沉着脸,在饭厅里吃饭。
刚被他训了一顿,大家伙儿都不敢说话,低头吃饭,饭厅内鸦雀无声,只有狼吞虎咽与“吧唧”的声音,他们都是穷孩子,自然没有什么吃饭礼仪。
倒是开曜吃饭虽快,却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只他平常,一会儿就能将一大碗米饭吃完,今日吃了好半晌,一大碗米饭还剩大半。
四毛凑过来,讨好道:“大王吃饭的样子可真威武!”
开曜瞪他一眼,四毛又缩了回去,开曜想到先前四毛那兴奋得直跳的模样,想到祝汸转身离开的模样,啥也吃不下了。
他放下碗筷,沉声道:“你们吃,吃了就去练功夫!过几日怕有大事!”
“是!”大家响声应下。
开曜出门,不许人跟着,自己回了小院。
刚进院子,便见院子里停着的那辆华丽非常的马车,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也没有照亮他双眼中的黯淡。
他焦躁地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到底下定决心。
虽说那位公子终于是走了,但这一路这样不安生,他不如悄悄跟过去!好歹看着人家公子安全下山吧!毕竟人是他们寨子里的人给抢回来的!
终于找到理由跟过去,开曜高兴得眼睛都亮了,他冲进自己的屋子,从窗户翻出去,到屋后,顺着高树跳下,出了寨子。他常行走在山道上,走得飞快。按理来说,那位公子一行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看祝汸公子娇生惯养的模样,又没有马车,该走得很慢才是。
开曜以为很好追上,却不料他都快走到山脚了,也没有看到人!
他这心里就“咯噔”一下,不会是祝汸公子被人给掳走了吧?
自他要被招安的讯息传出来,这山上就必不会太平,他怎能让那位公子独自离去!那位公子长得跟神仙一样,又那样富贵,一看就是肥羊,不抢他抢谁?随行的侍从,虽有个高高壮壮的,万一遇险,又有什么用!更别提还有个孩子在!
那些人可都是真土匪!!
开曜非常自责,越想,心中越后怕,甚至很慌,他抬脚更快地往山下跑去。
祝汸他们本是打算直接到山下的村子里买肉,却见到不少开曜的小弟,村里四处走访,在查探牛丢了的事,在一边看了看,了解大概情形,他们转身便去了庆平县。
庆平县熙熙攘攘,满街都是热闹,小虎去找人家卖牛卖猪的订了货,祝汸带着阿兔去成衣铺子买了不少新衣裳,均是好洗、耐磨的结实料子,他还跟店铺掌柜的多订了许多件,约好每个月都送新衣裳上山。
庆平县受开曜他们寨子的庇护,闻言不由好奇,他们从未见过祝汸。
掌柜的陪着笑问道:“我在庆平县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公子,不知公子,与山上的庆平寨是什么关联——”
祝汸便漫不经心地说:“往后就认识了,我是被他们新抢回去的压寨夫人,估计要常来惠顾的。”
“…………”掌柜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头一回见将“压寨夫人”四个字说得这样脱俗的,祝汸已经回身离去,阿兔付了银子,笑了笑也走了。
阿兔多给了不少,掌柜傻得就连跑上去把银子退回去的事都忘了。
他们受庆平寨庇佑,哪敢多收土匪的钱。
祝汸又在街上转了不少地方,买了各样吃食,药草、药膏之类也买了不少,还买了家具、器皿,大把撒银子,于是整个庆平县都知道了,山上大王新得了位压寨夫人!
祝汸心满意足地决定回去了。
他买东西太快,看看日头,太阳还在正中央挂着呢,这样就回去,未免太没脸。
祝汸想到开曜那张凶巴巴的脸,到底还有些气,便道:“我们再去村子里看看,他寨子里那些呆头鹅是查不出到底谁偷了牛的,我们去帮他们查。”
阿兔小虎自是没有异议,他们到了村子里,隐了身。阿兔与小虎本就是动物,都能与动物交流,随便找了几家被踩过点却还没有来得及偷的牛问问,就知道了对方的相貌、行为特征,再顺着味道,很快便找到了偷牛的人。
对方大约二十来人,躲在村子里那家米铺的大米缸里。
米铺子老板是位眼睛有些花的大娘,眼神很不好,店里生意也不是很好,很少有人来买米。她从未察觉,祝汸对这些寨子并不熟悉,不知这些人又是哪个寨子的,索性就在一旁等着,这些人总要动的,他也正好拖拖时间,太快回去,老家伙还以为他太好应付!
等到天黑,大娘关了铺子,到铺子后头屋里休息。
那二十来人纷纷从大米缸中爬出来,团在乌漆墨黑的铺子里小声说话。
“也不知老大这回是啥意思,直接杀了多干脆!”
“你要是能懂老大的意思,你不就能当老大了?!”
“老大吩咐的事,照办就是,老大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
“村里似乎有庆平寨的人!”
“庆平寨的那个大王就是个蠢蛋!麻利的!我们这回偷三头,直接送他们半山腰上!”
“走走走!就昨儿看好的那三头!”
他们鬼鬼祟祟钻出米铺,窝在黑夜里,去偷牛了。
祝汸跟着他们,只见他们非常顺利地,几人掩护,几人看守,几人四周散开探查,将那三头牛给偷走了。
祝汸看着都不由无奈想到,开曜那帮手下可真是呆头鹅!●思●兔●网●
祝汸虽也没听他们具体说要如何,左不过是要陷害、栽赃之类的。
开曜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他正愁没事做,他们就跟在这伙人身后准备上山,哪料他们还没出村子,便听前方传来打斗声,祝汸一顿,那伙偷牛的人已经立马扛着牛往回跑了,显然是不想凑热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父皇!是大白!”田田着急要往前跑。
祝汸已经飞上前去,月色下,村口的几棵银杏树下,被十来人围在中间的不是开曜又是谁!这十来人,与方才那伙人穿着打扮又不同,手上都拿着长刀或棍棒,与开曜围打在一处。
开曜这辈子并未正经学过武术,肯定不能与明曜比,这样以一敌十,自然十分吃力。眼看有人提了把长刀,正要从后头戳进开曜的后背,“啊!”,田田张大嘴巴,祝汸箭步上前,跃进包围圈中,用力将开曜拍开,那把长刀便又朝着祝汸而来。
开曜被人拍开,赶紧回头一看,瞧见来人是谁,心一颤,还没站稳,回身就往祝汸扑,嘴中急道:“快让开!!”
祝汸偏还站在原地,小虎及时地跳了进来,将那举着长刀的手用力拍开,扭身与那些人打在一处。
开曜伸手就去扳祝汸的身子,扳到后背,见没有伤口,他才松了口气。他将祝汸往自己身后一扯,“你别上前!”,他自己则是跳上去,抢了其中一人的长刀,挥刀就杀了一个,格外狠厉与迅速,鲜血溅了他一脸。
祝汸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狠戾侧面,都不免觉得震惊。
小虎不能杀人,不过是将人打伤不能上前罢了,开曜却是杀了好些个,他身上溅的全是鲜血,直到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他才回头,喘着气,头一眼就看向祝汸。
祝汸睁大眼,看着有些陌生的他。
祝汸从未亲眼看过开曜杀人。
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要么是死了没气了,要么是痛得唉声叹气。
祝汸好奇地打量地上那些人,心道,真没想到老家伙还舍得杀人呢。
却见开曜突然往他走来,祝汸收回视线,刚要说话,开曜已经走到他面前,满脸愧疚与后悔。
祝汸已经有些心疼,彻底不生气了,开曜则是开口:“对不起。”
声音无比喑哑,掺杂着满满的自责。
作者有话要说: 直男行为[捂脸]。
第63章 我被土匪抢回去压寨了·七
祝汸微怔。
“对不起。”开曜又说了一声,他伸出双手, 捂住脸, 用力吸了口气, 再放下手, 看向祝汸, 轻声问,“是不是吓着了?”
祝汸的眼珠转了转,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我,我——”开曜说不出口。
祝汸猜道:“是看我走了,怕我被旁的土匪打劫,偷偷跟过来,想要保护我?结果发现我不见了,你就吓坏了?”
开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