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知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包括那些比他更有恋爱经验的人,都并不真的懂得爱的真谛。
想让旁人相信你的爱意,最重要的是仪式感。
——不管是多么麻烦的事,只要是为了她,他就愿意做。
那么当她望着他无情的双眼,她已经被行动中的爱意所迷惑,她将视一个男人冷静的凝视为含蓄的深情。
然而一个人的行为却并不一定就是发自内心的。
同样的,发自一个人美好内心的行为,也总是可以随意的被他人用自身内在的狭隘所曲解。
所以你看,其实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以为我是怎么想的。
苏试转脸看向阿托莎,远处开满天空的玫瑰染红了两个人的面颊,就像是少女垂眸之时的羞怯之色。
阿托莎摸向苏试的脸,抬起他的下巴……
巴兰握着红酒杯站在雪地里,只有他没有抬头看夜空。
不知怎么的,他手中的红酒杯杯脚突然断了,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巴兰下意识地握住掉下来的酒杯,结果“碰”的一声,整个杯子都被他捏成了碎片。
苏试寻声望过来,巴兰将手背在身后,藏了起来。
混了血液的红酒从指缝间淅淅沥沥地淌下来。
苏试略微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了回去。
维妮娅遮住了巴兰的眼睛。
不远处,阿托莎低头在苏试的额上落下一吻。
*
苏试送走了阿托莎,等悬浮飞车完全消失在夜空中才转头。
巴兰还站在他身边。
“维妮娅……”
“她先回去了。”
苏试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看着他道:
“你看起来不高兴?为什么?”
巴兰稍微扭开脸:“没什么,血族都是白天睡觉,我只是熬日熬得……”
“噗——”
苏试没忍住笑出声,“熬日……”
巴兰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我为你熬的日,你还笑我?!”
在血族语境中,熬夜就等于是白天没睡觉,和熬日一个意思,而他们也会在清晨的时候说晚安,但对于人类来说,可能会让他们觉得混乱,所以巴兰选择了更适合与人类交流的说法。
“好吧,为了感谢你为我熬日……”苏试忍笑道,“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巴兰勉勉强强地跟他回到花园中,不怎么期待地看着那些留下了的降落伞礼物。
“找到了。”
苏试拉满了小银弓,射下了礼物。
闪亮的礼物像星星一样坠落下来,巴兰伸手接住了,是一颗银金色的糖果。
“这是我特别给你准备的礼物,”苏试微笑着看着他道,“尝尝看。”
那种仿佛要和你分享隐秘的喜悦的感觉,令人无法拒绝……
巴兰受到诱惑地开启糖纸,将糖果放到口中……
苏试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美妙降临到他的味蕾上。
滋味平凡的糖果都变得重重叠叠的甜蜜 了。
巴兰试着咬了一下糖果:
“……我……!”靠!
巴兰泪眼朦胧地展开糖纸一看,只见蚂蚁大的小字:辣椒酱夹心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憋了很久的苏试,忍不住在一边笑弯了腰。
梵派尔星球有一个常识——
血族和猫,不能吃辣。
巴兰被辣到面部抽筋,但作为贵族当然不能直接一口吐地上。
巴兰一边流泪一边问道:“只有一颗吗?”
苏试赶紧点头:“对的,没有了!”
巴兰流着生理性的泪水,弱小、无助又哀怨地看着苏试,就在苏试因为同情而松懈时,猛地勒住苏试的脖颈,吻上了他然后把糖果顶了过去。
苏试还没有来得及对被男人强吻而震惊,就直接被辣傻了!
卧槽怎么这么辣!
简直辣出想象力的边际!
巴兰紧紧捂住苏试的后脑勺,不让他退开,然后用舌头把糖果顶到苏试唇舌深处,再倏然后退,把他勒进怀里,用手捂住了苏试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苏试在巴兰怀中挣扎着,直到泪流满面。
“呸!”
等巴兰松开他,他立刻顾不上俯身狂吐口水!
苏试哀悼般地道:“我初吻……”
巴兰扭开脸,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我也是,扯平了。”
“……”
这个家伙,可真小气啊!宁愿不要初吻,也要报复!
还有脸说薛西斯……吸血鬼都是小气鬼吧!
苏试盯着巴兰,巴兰转回脸盯着他。
“……”
两个嘴唇辣到红肿的人默默地深情凝视对方。
苏试直起身捶了他胸一下,笑起来。
巴兰微微勾起唇……
好像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真的成为了朋友。
挚友。
*
在一个奢华又低调的房间里,漆黑的天鹅绒窗帘垂落到暗红色编织金丝的地毯上。
几个男人坐在漆黑的黑色绣花垫子的木椅上,身边都各自有一到两位清媚或妖艳的女性。
一个红衣女郎坐在地毯上,依偎着薛西斯的大腿,而薛西斯像抚摸宠物般抚摸着女人的头发。
女人的神情带着些许迷离,这令她无意识地扭动着的丰腴的身体更显得性感魅人。她被剥开的染金色头发下露出纤细又紧致的脖颈,上面留着犬齿的痕迹,带着一点血星。
她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妆容艳丽的脸,细腻的粉底让脸极其白,正红的唇膏让唇极其红。但是那种即使是在娱乐媒体中也被认为过时的艳俗妆容,在她脸上却显得极其适宜。就像是一朵浓艳的花,正在怒放。
尽管大多数男人都会觉得,这样的女人一定不会是清纯的女人,也许还有过很多男人,他们也会忍不住猜测卸妆之后的脸大约不尽人意……但还是会忍不住一看再看。
她是那种,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想要娶回家,但却都会忍不住喜欢的女人。
哪怕他们知道她是坏女人,也会忍不住的。
薛西斯也是男人,不能免俗于此。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不怕你的小娇妻和别的人对上眼吗?”
“阿托莎是个好女人。”薛西斯抿一口红酒,露出自信的微笑。
“而你却不是个好男人。”提问的男人露出略带促狭的微笑,也喝了口酒道。
几个面容或英俊、或清秀、或艳丽的苍白的中年男人,就这样心照不宣般地矜持地微笑起来。
空气中似乎透露出几分油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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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这篇文换文名了……但又实在想不出来……_(:з」∠)_
第三十五章 :开窍
“阿托莎小姐, 您的百合花。”
阿托莎正对着梳妆镜挑选今天出门要戴的手套, 闻言转过身来,“是从芙罗拉花店送来的吗?”
“是的。”女仆道,“要我帮您插到花瓶里吗?”
“谢谢, 佩妮, 给我就好。”阿托莎抱过大束的百合花, 低下头闻了闻花的香气。等佩妮走出房间,才在梳妆台前坐下来, 将百合花束放在梳妆镜黑水晶装饰的柜面上。
她拨弄着像小爪子一样卷卷的百合叶子, 将重重叠叠的百合花天青色的花心一朵朵地看过去, 然后手指从其中一朵的花杯中取出一卷小小的卷纸。
卷纸上绑着一根系成蝴蝶结的金线, 阿托莎打开卷纸,只见上面写着:
「阳光紧紧地拥抱大地,
月光温柔地亲吻海洋:
但这些接吻又有何益,
若是你不肯吻我?」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从花瓶中的七朵百合花中各取出藏在花心的一小卷纸条, 开启后按顺序排列起来, 那些断断续续的句子便组成了一首诗:
「泉水总是向河水汇流,
河水又汇入海中,↙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天宇的轻风永远融有
一种甜蜜的感情;
世上哪有什么孤零零?
万物由于自然律
都必融汇于一体。
何以你我却独异?
你看高山亲吻着碧空,
波浪拥抱着波浪;
谁曾见花儿彼此不容:
姊妹把弟兄轻蔑?」
她移动着手指, 将收到的最后一句添入……原本断断续续, 甚至有些平庸的句子, 便叫人眼前一亮,生起蓦然心动之感。
「但这些接吻又有何益,
若是你不肯吻我?」
阿托莎眼前又浮现出苏试的脸,那双像是有流星滑过的眼睛……如果你曾被他认真地注视过,不管你爱不爱他,你都不会忘记他。
这个人真是好看极了。
但如果只是脸的话,这世界上却有千千万万个好看的人……却只有这个人独得这一味风姿。
阿托莎心想:没有女人能够拒绝吻他的。
可惜……
这时有女仆过来,打断了阿托莎的思绪:
“公爵大人回来了。”
阿托莎:“……”
有刚刚的对比,一心想和她上床的薛西斯就更显得恶心油腻起来。
阿托莎清亮的眼珠微微一转,随即提着裙子站起来,取下一根珍珠白的领巾盖在梳妆台上,又拿过一把淑女扇,对女仆道:
“告诉他我已经走了。”
随即从另一扇门出去了。
薛西斯来到城堡三楼的卧室——和地宫卧室不同,这些卧室都是作午休休息使用的,或者像阿托莎那样,布置成半个梳妆室也未尝不可。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阿托莎趁着他回来的时候跑出去参加聚会娱乐。
今天他还特意提早回来……
薛西斯双手插着兜打量着自己的小妻子不久前还坐过的椅子,还有那把没有来得及收掉的缀着珍珠的银梳,而梳妆台面上散落着一把百合花。
即使不用掀开帘子去看,薛西斯也知道她一定是偷偷地用小马力降低引擎声,慢慢地溜出城堡。
薛西斯取出一只手,捻起挂在花瓣上的镀银纹小卡片:
「谢谢您的惠顾,敬祝生活愉快!——芙罗拉花店
花神大街103号(小字)」
薛西斯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可看不出来这些花有什么高贵的品种或其它独到之处,值得一个贵族小姐去特地去人类商店预约。
……他隐约感觉头上有一片绿荫。
薛西斯随手拨弄着花朵,随即视线落在那条铺在梳妆台的领巾上。
若是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动阿托莎的私人物品的。但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薛西斯挑了下左边的眉尾,缓缓地揭开领巾,底下一张张摊开搁在梳妆台上的纸条被带得有些凌乱。薛西斯扫了一眼,像他这样出生于十六世纪的老贵族不会像巴兰这些小鬼那样接受将近一百年的严格又系统的教育,而且他本人也不是那种喜欢诗词歌赋人生哲学的那种人,但对于情诗,他一向是十分熟稔的……
是雪莱的诗。
不过是他以前玩过的东西。
“嘁。”
薛西斯点燃一根雪茄,在原地来回踱步。他对对方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