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时间才能开启游戏,今天到的早了点,她也只能等到那个时间。”
季衡正思考着,傅凭栏轻声道:“来了。”
而根本不需要季衡抬眼去看,傅凭栏已经紧紧握住了季衡的手腕,带着他在草丛里滚动了起来。
季衡真的只看到了一眼,而那一眼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和森白的人脸,骨头是骨头,脸是脸,它们看着是一体的,却又是分开的,这种矛盾的存在,却让他们的速度变得十分可怕,他们似乎能嗅到人气一样,一从教堂里出来就直奔季衡和傅凭栏而来。
两人躲是躲不了的,季衡很快就感觉到周围有东西划过,他念头一闪,想把指尖咬破放点血出来,但是那些东西就只是在他们周围转着圈圈。
不时靠近季衡,但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不时又盯着傅凭栏,尤其那人脸上还有懵逼地表情,季衡也真是……哔了狗了。
“它们这是怎么了?”季衡握紧了傅凭栏的手腕,另一只手就搭在嘴边,时刻准备着放血。
傅凭栏仔细盯着那些人脸的反应,忽然道:“你抬手试试……”
“嗯?”季衡不明所以。
“为什么只有皇室正统的血脉才有用,这个问题我其实思考了很久了。”傅凭栏握住了季衡的一只手,然后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就见前方绕来绕去的白骨和人脸忽然都不动了,继而又飞速的动了起来。
这次的动和之前的转动不一样,它们的节奏有些乱,但是季衡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它们似乎是在重新组合,手脚身体的骨头都在找自己的头去组成身体,一时间季衡哭笑不得。
等它们组合差不多了,膝盖骨头那里一横,对着季衡行了个十分僵硬的礼。
傅凭栏道:“它们在表达对你的尊敬呢,国王陛下。”
“它们……”季衡喃喃了两个字,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皇想要得到皇位并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在这种国王世袭制度的国家里。”傅凭栏跟季衡解释道,“她上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对国王忠心耿耿的那些大臣连根拔起,一个家族一个家族连夜消失不见,你知道都去了哪里吗?”
季衡听得毛骨悚然的,看看傅凭栏又看看眼前这些对他行礼的“魔鬼”们。
傅凭栏轻声说:“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你最忠诚的追随者。”
第39章 信仰的种子(6)
“他们之中大多都是信仰之花的守护者,其中不乏种植领域的佼佼者,你当为何这全国的信仰之花为何都不开了,不过是因为这些人都不在罢了,他们现在看着或许可怕的很,但你若想到他们生前和你同个行业,你应该就不会那么害怕。”
“一整个国家才不过几十万人,女皇为了政权的稳固,上台前后就祸害了足有三万余人,在明,以各种方式栽赃抹黑,在暗,就是灭族似的屠杀。”傅凭栏认真给季衡做科普,“你不要害怕他们。”
季衡再重新看着这些人脸,真的还能看到他们头上帽子装饰,当然也是十分破烂不堪了,可也能想象到这些人生前的辉煌。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季衡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们一起看的那些资料吗?”傅凭栏笑了两下。
“你一目十行看过去,就记住了?”季衡吃惊不已,不过这个人是傅凭栏,他又觉得的确是可以的。
“没那么夸张。”傅凭栏道,“一目十行筛选资讯,看到有价值的资讯还是会多看两眼的。”
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季衡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本来是想来看看这群魔鬼有没有弱点可以攻克,好未雨绸缪,结果自己就是那个弱点,他现在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这些“魔鬼”,哦不,是他的忠臣,不知道该做什么。
“都听您的,my king。”傅凭栏嘴唇亲启,把问题又丢回给了季衡,“其实挺难为它们的,本来恨我入骨,如今看我和你在一起,估计早就凌乱了,应该很想让我把爪子从你手腕上拿走。”
他的很明白事理,但是事实却是更紧地和季衡挨在了一起,让原本想找个机会将他从国王身边扒走的魔鬼们都……无从下手了。
傅凭栏脸上带着笑:“别这么看着我,人家害怕,伙同女皇坑害你们的是过去的我,不是今天的我,你们要找就找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和你们国王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看这样,我能是害他的吗?”
季衡当然也能看出来这些魔鬼始终对傅凭栏充满着的敌意,同他们解释道,“是的,他之前被……试了一些恶毒的咒术,如今已经全好了,我现在能逃出来见到你们,就是他的功劳,真的。”
这些魔鬼听完后,那种躁动的咿咿呀呀的话语声都小了很多,他们安静了下来,季衡忽然有种揹负天下大任的责任感,又道:“你们不要再害人了,不是知道女皇的房间了吗?去骚扰她就可以了,如果不知道,我可以领你们去。”
这一晚,终于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陈之妄疲惫了两个夜晚,今夜睡得十分香甜,连季衡和傅凭栏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略有些惊慌,因为想起来这两人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碰上那些魔鬼,陈之妄几乎是从地铺上直接挺了起来,看到床上挨在一起睡着的两个人时,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伸了个懒腰,看天色快亮了,抱着花盆从阳台翻了下去。
脚步有些沉重,一天一天越来越难熬了,不知道今天还有什么等着他们。
今天季衡又装作了士兵跟在了傅凭栏身后,女皇又多看了季衡两眼,不过也没想太多。
傅凭栏吃饭的时候不经意道:“总管怎么不见了?你对他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吗?其实我现在想想,那天都是误会,是我过于激动了。”
他来了他又来了,傅绿茶再次上线!
季衡站在他背后,幸好每天带着的胡子能盖住一点嘴唇,他真的……忍不住要笑了!
女皇动作顿了一下,“总管已经死了,被那些魔鬼带走了。”听这个语气,女皇对总管也有旧情的,“算了,不说了,怪他自己命不好,就是我短期之内选不出更优秀的管家了。”
“咦,说到这个。”傅凭栏怪道,“我房间的女仆是也换了吗?怎么昨天感觉房间的东西有摆动过的痕迹,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最近皇宫戒备森严。”女皇本就是个多疑的,“不过我会让你的守卫多留心的,不会让有心人士有可乘之机。”
傅凭栏嘴角勾了起来。
今天的游戏之前,一共就只剩下了十个人,九个玩家一个孩子,那个叫路易斯的小男孩。
季衡很意外看到陈之妄的时候,他很明显是和人才动过手,身上的衣服留有脏污,眼角也青了一块,他身旁紧紧跟着的就是那个小男孩,一脸歉疚不安地挨着他,不时抬头看他两眼。
而在陈之妄身后不远处,几个猎户们的玩家聚在一起,始终不怀好意地盯着陈之妄。
季衡扯了下傅凭栏的衣服,示意他看看情况。
游戏开始了,女皇看到玩家们有过冲突之后,表情还有些雀跃,但等她玩了几轮游戏下来,今天依旧没有人出错后,女皇不高兴了。
昨天之所以有人出错,是因为猎户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换了标签,现在剩下来的人都是明白人,自然不容易再上当。
直到最后两个人,陈之妄和那个小孩子。
女皇把希望寄托在这两个人身上,她先问了小孩子,“你喜不喜欢我呀?”
小男孩身子瑟缩了下,目光也有些闪躲,他沉默了半天,在女皇再一次的询问声中才开口道,“对、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说完就更低地垂下了头,不敢吭声。~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他只能说真话,这是游戏规则,所以说完之后他仍安然无恙。
但有人显然不满了,女皇冷哼了一声,“说话这么不讨喜的孩子,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的,给我带下去好好反省。”
孩子被带走,陈之妄还遥遥看了好几眼。
到他了。
“你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吗?”
陈之妄今天一身的戾气,反问道,“那你觉得珍妮公主和你谁更美丽呢?”他今天就是纯粹不高兴,加上刚才女皇随意的处罚了那个孩子,让陈之妄更加的不满。
但谁知道他说了这个话之后,女皇直接不问了,让人把陈之妄直接带下去,“给我关起来。”
季衡、傅凭栏已经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一步是如何发生的。
只有那几个猎户的玩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但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女皇的眼神毒辣辣地盯着他们,“很开心吗?你以为来这里是玩的?明天就是我的婚礼。”她嘴角挂着一丝冷漠的笑,“信仰之花,明天……必须要开。”
季衡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明天,晚一天早一天的区别是什么,而现在女皇的情绪又明显游荡在失控的边缘,剩下几个玩家的日子只会更加的难过。
看着队伍里努力低调的司琪两人,季衡隐隐有些担心了起来。
副本三的BOSS真的要动起手来,普通玩家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吧。
暴躁的女皇往回走的时候,巨大的裙摆不小心被玩家踩到而直接伸手将玩家给拍飞了出去,玩家是猎户的其中之一,飞出去之后,整个人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地上不停咳着血。
“如果不是你们能让花开,以为我会浪费这个心情陪你们玩?”女皇声音里带着森冷的味道,很显然是对玩家的一种警告了。
并不是只有游戏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她本人就可以。
她回过头来,一步一步走到傅凭栏身边,脸颊上已经重新绽放了娇美的笑容,“达令,我等下有客人要见,晚上再来找你呀。”
“好的。”傅凭栏轻松应对,“明天就是婚礼了,你也要多多注意休息才对。”
女皇双手刚要攀上傅凭栏的肩膀蹭上两下,傅凭栏已经有所准备得侧了个身,随便拈了个借口在找季衡的麻烦,女皇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季衡始终垂着眼生怕被瞧出什么来。
“这种下人就不要跟他讲这么多,越讲越生气,达令你也想的话,我晚上让人把他也挂在大门口,保证乖乖听话。”女皇认真地提议道。
“那就不用了。”傅凭栏无奈摇摇头,“笨是笨了点,但好在性子已经挺乖巧了。”
女皇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又扫了一圈,“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傅凭栏脸上笑着,只是那笑一点也不真诚,季衡觉得他真的想说的其实是:滚吧。
两人往回走,季衡始终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