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结婚?还是喜欢去加入结婚?”他说完便热情地发出邀请,“如果你喜欢加入结婚,以后我的婚,可以…夹带你。”
刘元噎了一下,他有一瞬间都搞不懂为什么要和一个语言不通的人诉说心事。
但他还是耐心地纠正道,“不是,是我喜欢一个人,但是他结婚了。”
男人的双眼忽然瞪大,半晌有些难过地拍拍前者,“我感到忘记。”
“………”刘元。
好了,我懂了,他感到遗憾。
“我们是高中最好的朋友,他长得好,人也好,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刘元尽量用最简单的中文来表述,顺手比划着,“我以为他不能接受同性,所以一直没有告白,当然,我也怕被拒绝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男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后来,我的另一个兄弟热烈地追求他,他们就在一起了。”刘元说到这里,又有些释然,“其实我就是不敢,也做不到被拒绝后依然锲而不舍地去示爱。这么想想,我无论如何也争不过。”
男人这次听懂了,“意思是,你必定出局。”
刘元膝盖一痛,他忽然有点怀念中国式委婉。
男人接着问,“那你的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也许吧。”刘元懊恼地说,“我有一次暴露了。”
男人立马震惊地扫视他的全身,“暴露?暴露哪里……?”
他惊恐的神情配上英俊的长相,有一种矛盾的吸引力,刘元竟然觉得这男人还挺可爱的。
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刘元起身走到男人跟前,一站一坐间形成的落差恰好让刘元的腹部对着男人的正脸。
他在男人困惑的眼神中玩味地笑了笑,伸手解开了皮带扣。“咔哒”一声金属响,在这个充满夜色酒气的房间里显得暧昧撩人。
男人呼吸一滞,愣愣地盯着刘元动作。细长的手指搭在敞开的黑色皮制带扣上,头顶的灯光映下来,精致得像玉一样。
他的喉头一阵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刘元毫无危机感,酒精已经带走了他的判断力,以往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此刻像是破开了一道豁口,全都泄了洪。刘元太兴奋了,他出生以来从未如此放纵过。
他又朝男人笑了笑,手指敲了敲金属扣,“懂了吗?”
男人觉得自己快要被撩疯了!他也喝了酒,在此情此景下不由涌现出一些疯狂的念头,他甚至浮现出一丝醋意——眼前这个人有喜欢的人了,那他给他喜欢的人露过了吗?
会不会也像是现在这样,用这样撩拨的姿态,说着刺激神智的话?
这么想着,男人突然有些失控,他长臂一伸,抓住刘元的胯侧将人狠狠往自己跟前带来!
“唔啊!”刘元猝不及防,一下跌在男人身上。
同一种甜酒的香气在两人呼吸间萦绕,刘元惊了一秒后,视线便锁定了眼前那双灰蓝色的瞳孔。
像海一样深邃的蓝,像雾一样迷蒙的灰。对视间形成一道漩涡,将人深深吸附其中。
他鬼使神差地舔了舔嘴唇,低头一口咬在了对方笔挺的鼻梁上。然后伸出舌尖点了点。
“砰”一声闷响,视线在旋转中颠倒。刘元回过神时已经被大力掼倒在了沙发上,男人撑在他上方,微微喘着气,眼神有些疯狂。
刘元在他过去的成长岁月里,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情绪——他自己的欲向来含蓄、遮掩,充满了患得患失,进退维谷。
此时此刻,男人流露出的情绪却堪称侵略失控。而令刘元暗自心惊的是,自己并不害怕。
在他的面前有一扇禁忌的大门,或许里面有海妖塞壬,也有魍魉惑人。
但他无法抵御这样的蛊惑,男人的眼神太过专注,让他有一瞬间丢弃了一直恪守的规则,甘愿沉沦。
刘元这么想着,就伸手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眼中写满了邀请,舌尖一卷,唇间滚落出一个单词,“Try ?”
回答他的,是男人强势而激烈的吻。
物体撞击的闷响,矮几和沙发拖动的声音,伴随着暧昧的水声,在这个夜晚渐起渐伏,直到后半夜才归于平静。
……
第二天中午醒来,刘元捧着自己的脑袋,陷入了空白与迷茫。
酒是色媒人。
他悔恨!
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像一头高贵的雄狮。他抖了抖脑袋上的金毛,大提琴般的声线愉悦流淌,“Morning,my honey~”
草,甜心你大爷!刘元欲哭无泪,自己一直都有一颗攻心啊!他是攻啊!
他弯腰穿上了衣服,一言不发。男人却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跟情侣似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做我的男同学?”
刘元,“…………”
那叫男朋友,谢谢。
要不是熟知男人不擅中文,刘元差点就以为这人是个渣男了——睡了一晚起来还边亲吻边说“做同学”,这同学情谊可真是太几把感人了!
刘元叹了口气,“如果你是想负责,那就不必了,都是男人,我也没损失什么。”
外国男人不能完全听懂他的意思,但也知道自己被拒绝了,顿时难过地懈下肩膀,“Why ?你…不能遗憾你的朋友?”
刘元哽了一下。他果然是把“忘记”和“遗憾”搞混了!
他摇头,“不是,我们还不够了解,不能这么随便地在一起。”
男人急切地说,“可以更加理解的!你来自中国,我可以去到中国。”他表达得磕磕巴巴,“我做你的男同学,我给你好。”
刘元失笑,“纠正一下,那个叫男朋友。”
“噢……”男人懊恼地拍拍头,“对不起,我后来会认真学中文,我真的喜欢你,你给我个…机……机电,chance…”
刘元不置可否,只问了一句,“你的名字?”
“尤格·威斯曼。”
“尤格…yogurt?酸奶吗?”
威斯曼忙不迭点头,邀功似的探去一个脑袋,“嗯嗯,我的朋友说,我又酸又奶。”
思及昨夜的疯狂,刘元朝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的朋友怕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刘元拿起来,竟然是许光晔打来的。
他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在昨天之前,自己还对此难以忘怀,结果昨天酒后一失足,就跟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外国男人睡了。关键是这人现在还搂着自己,望着手机虎视眈眈!
刘元觉得自己好难……
“不听电话吗?”威斯曼看了他一眼。
刘元莫名心虚,颤巍巍地按了个接听,因此也忽略了威斯曼饱含深意的眼神。
“喂……”
“元儿子!都中午了,你人呢!”许光晔的声音透过电话直穿耳膜,在安静的房间里欢快地飘荡,“下午就要返程了,你可别一觉睡到晚上了啊,没人捎你回去的,你就只能从海里浪回去!咯咯咯咯咯……!!”
“………”他想掐死这个孙子。
“我……嘶!”腰忽然被狠狠掐住,刘元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瞪向始作俑者,后者却无辜地眨眨眼,反倒让刘元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旁边有人?”许光晔顿了顿,忽然幽幽地说,“虽然你昨天是抢到了捧花……但该不会这么快就下一站幸福了吧?”
草!不愧是许光晔,一言击中真相!
刘元默了两秒,而后飞快地挂了电话。他和彧哥不同,他是真的不擅长演戏!
电话那头的许光晔,“………”他盯了手机半晌,忽然转头拉了一把李彧,“我觉得我入错行了,我不该是个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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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晔的目光惆怅地投向遥远的地方,“我真的该是个媒婆……”
“……”
刘元挂掉电话,威斯曼就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双眼,“我们昨晚刚睡……唔!”未尽的话语淹没在吃痛声中,刘元掐完人之后忽然绝望地发现——自己怎么做出了这么娇憨的动作!
威斯曼接着说,“我还在这里,但是你又去找你的他。”
刘元感觉自己被他说得像个负心汉,“我没有……我对他没有想法了。”
“那我呢?”威斯曼朝他紧逼了一步,“你下午要回到中国,你愿意夹带我吗?”
刘元又心慌又心累,威斯曼说中文真的像讲相声。他已经没法挨个纠正了,只能说,
“我是真的没想好。”
“那你和我 try?你说 try,不是那种想法吗?”威斯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眶更显得幽深,带了点危险的味道,“Just a joke ?”
“不是玩弄你的感情,我……”刘元狠狠一闭眼,破罐破摔地认了,“我也是第一次啊!”
“砰”一声响,身体被按在床上,刘元上方威斯曼的眼神灼灼发亮,他确认道,“The first night ?”
刘元脸红了,别过头点了点。
“我做男朋友给你!”威斯曼激动地说,“你第一次,我要有责任。”他说完又飞速补充,“我还很爱你!”
草,外国人都这样吗,张口就是“爱”!刘元有点顶不住了,他觉得连“喜欢”这个词对自己来说都太过深刻。
……
就这么一直磨蹭到了下午返程,威斯曼竟然寸步不离地跟着刘元去了机场。刘元感觉所有朋友都在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他,特别是李彧和许光晔这对狗男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这就是花球的力量,爱神的光环!”
林珏琨咬牙切齿,嫉妒使他面目可憎,“这本来该属于我的!”
许光晔神色淡淡,“你也想一觉醒来身边躺个猛男?”
林珏琨,“………那算了。”
刘元转过去对威斯曼说,“我要走了,别跟着了,有缘再见吧。”
威斯曼听不懂最后一句,但也知道这是告别,他深深地看了刘元一眼,紧接着转向许光晔——他听得出来,这是中午给刘元打电话的人,是刘元之前喜欢的人。
威斯曼脚跟一转向前者走去,刘元愣了一下,去拉他,“尤格!”
威斯曼脚下没有停顿,径直走到许光晔跟前,李彧立马警惕地挡了挡。前者停下来,朝两人微微颔首示意,“我想做男朋友给他。”
许光晔,“……”好优美的中国话。
李彧没听懂,茫然地问,“怎么做,用泥巴捏吗?”说完就被身旁的人狠狠踹了一脚。
刘元站到他们中间,有些尴尬地看了许光晔一眼,“晔子,你……你别管他,没什么事。”
“怎么没有?”威斯曼皱眉,认真地说,“我们就是有事!”
刘元,“……”
“你很关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