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林总的别墅,偷偷在书房看到的。”
周行恬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他是早就知道有陈安亭这个人的,毕竟直接导致当初父亲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的那场车祸里,载的就是陈安亭。
只是这个原因没必要让林之下知道,免得徒生事端。
“你都登门入室了?啧,进度挺快的嘛。”林之下先是揶揄了周行恬一番,在后者逼人的眼神中才正经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陈安亭嘛……我当然知道了。”
“第一个勾引我哥哥的贱货,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呢。”
林之下的声音逐渐冷下去,表情也变得凶狠几分,摩挲着茶杯慢慢道:“初恋?哼,可笑,不过是个见色起意的懦夫。”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上下打量了周行恬一眼:“不过,你问他干什么?这个人早就出国做他的大钢琴家去了,和我需要你办的事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可能再敢出现在我哥面前,不必在意。”
“不过,当年那场车祸没把他撞死,可真是有点遗憾。”
周行恬猛地一震:“车祸?!”
“这么激动干嘛?”林之下不满的往后退了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周行恬也自知失态,怕被发现什么,只好不甘心的坐回原位,憋了半天才重新用一种稍微平和一点的语气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咳,那你清不清楚,当年那场车祸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发生的?”
“人祸?天灾?怎么办,我不记得了。”林之下笑眯眯的,笑意却到达不了眼底,让人不寒而栗。
“你啊,还是老实点好,不要妄想着从我这里套出些什么话来。”
“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解答了。现在,你该向我汇报任务进度了吧?”
林之下收回他那股迫人的气场,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周行恬暗暗松了口气,他面对这个人,还是占不了上风。
不过今天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看样子林之下是知道当年父亲车祸真相的。
他深吸一口气,正视着林之下的眼睛:“简鹿和林总的关系在转好,我试图接近过几次,林总现在已经对我不设防了,但估计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朋友,反倒是简鹿对我要更热情一点。”
林之下嗤笑一声:“这就是个蠢货,把黄鼠狼当鸡。”他朝周行恬抬抬下巴:“继续。”
“林总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我做得太过火很容易会被发现。所以我觉得想要破坏他们的感情的话,有点难。”周行恬实话实说。
林之下沉下脸,厉声道:“我抽出时间来赴约不是为了听你夸我哥和那个蠢货感情有多好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要让他们心生嫌隙,进而分手离婚。”
“否则我给过你的东西,随时都能收回来,而且还会从你这里拿回一些利息。”
他站起来,不欲再跟周行恬纠缠下去,扔下一句话就径直离开了。
“哼,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等林之下彻底没影后,周行恬才松了口气,有些无力的缩在沙发里,他觉得自己在不断的下坠,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
他每次只要一有伤害到林深时的想法,心里就会升起一种浓浓的罪恶感,就像溺水的人,这些罪恶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让周行恬几近窒息。
这个人那么优秀,又次次都不计回报的帮助自己,他真的没有办法继续按林之下说的那样做,也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林深时知道了这一切,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他只要一想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过来的不再是信任的目光,心脏就一阵阵的抽痛。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周行恬无助的抱住脑袋。他甚至想放下对父亲死因的追查,带着妈妈离开这个地方,离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参合这些事了。
但他不能。
林之下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
周行恬现在面临着骑虎难下的处境,良心和理智在谴责他,执念又在逼迫他,自己都快把自己给逼疯了。
他喃喃道:“林哥……你千万不要讨厌我……”
等我查清楚爸爸当年去世的真相,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向你坦白,到时候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有半点怨言。
对不起。他又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然后打通了简鹿的电话。
“喂?简鹿哥。”声音轻快又活泼。
简鹿和林深时刚刚到家就接到了周行恬的电话,一时间还有些惊讶:“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就是特意感谢你前几天新给我的资源,等过完年我就要进组了。”
简鹿恍然大悟,边进门换鞋边说:“嗨,原来就为这事儿啊,实话跟你说吧,这是你林哥投资的剧,你要感谢也得感谢他啊。”
说罢就将手机递给林深时——他可不会冒领自个儿老婆的功劳。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周行恬的心脏还是刺痛了一下——他真心待你,你却还在耍着花样和心机。
周行恬,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喂?”
清冷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炸在周行恬耳朵边上,半天都挥散不去,勾得他又愧疚又……充满欲念。
他内心百转千回,面上却依旧装得和往常一样,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笑一样,极具欺骗性。
“林哥新年好,我怕打扰到你,大年初一就没敢给你打电话,现在说一声不会晚了吧?”
“不晚。有什么事吗?”林深时淡淡的。
“我就是想请你和简鹿哥一起吃个饭,感谢一下,要是没空的话就算了。”
林深时无所谓拒不拒绝,但他看了一眼简鹿,这人倒是一脸“快答应快答应”的表情,于是捂住话筒轻声问他:“想去?”
简鹿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有空。”
第104章
周行恬作为东道主, 自然是提出让林深时和简鹿挑选聚会的地方, 但两人都对户外娱乐不怎么热衷, 就随便说了个饭店的名字。
时间定在周末下午, 休息日两边都有空。
周行恬戴着个黑色口罩, 身材清瘦, 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水灵灵的,靠在柜台问座位的时候那种气质很明显就和普通路人不一样——简鹿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高兴地朝他挥挥手:“小周,我们在这儿!”
林深时本来在小口抿咖啡, 听到简鹿的大嗓门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双眼睛和林之下的还有几分像,都是这么无辜可怜的模样, 把自身的优势展示得淋漓尽致。
周行恬点点头, 向这边走过来,很自然的在林深时正对面落了座, 摘下口罩笑着问好:“林哥、简鹿哥, 等很久了吧?”
“我们也才刚来没多久, 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自然会比较忙一点。”简鹿毫不在意,还替他倒了杯饮料。
“谢谢林哥。”
一旁等待的服务员适时上前, 弯腰轻声道:“三位客人需要点什么?”
周行恬把选单递给林深时,“林哥你来点吧。”
林深时一直游离在他们的谈话之外,突然被塞了一本选单,他也没看, 推到简鹿那边去:“随便。”
“上点招牌菜就行,麻烦了哈。”简鹿知道林深时的脾性,除去必要的酒桌应酬之外极少在外面吃饭,他就算是点了这人喜欢吃的,到时候十有八九也是完整的被倒进垃圾桶。
果然,吃饭过程中林深时明显心不在焉的,筷子几乎没怎么动过,摇着红酒杯时不时地抿一口酒。⊙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周行恬抬起头,小心地问:“这里的菜不和口味吗?”
简鹿笑着打圆场:“你林哥早饭吃得晚,还不怎么饿。”
“这样啊,要是吃得不习惯,我们再换一家就是了。”
林深时听了也没什么表态,放下酒杯淡淡的向周行恬点点头:“去趟洗手间。”
简鹿赶紧起来给他让座,坐下后还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爱人的腰臀看,搞得周行恬不得不出声把他的思绪拉回来:“咳,简鹿哥,你收收。”
简鹿充耳未闻,直到林深时的背影消失在他自己的视线中后才回过神来,在周行恬揶揄的目光中红着一张老脸,不好意思的说:“这不能怪我,都得怪你林哥。谁叫他……”
剩下的话没说完,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行恬看着他这么秀恩爱,心里实际上是很不舒服的,却不得不装作一副非常欣赏和认可他们感情的样子。
虚伪。他唾弃自己。
“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白。”简鹿一边切牛排一边疑惑的问。
周行恬赶紧将脑子里想的那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全都甩出去,顺着简鹿的话撒谎道:“这几天连轴转,有点累,没什么大碍。”
“没生病就好,你还年轻,不要太请拼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周行恬乖巧的点头,他状若无意的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林深时去洗手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眼神暗了暗。
他今天约两个人出来的目的,一是为了继续拉近关系,二是……为了问一个人。
“简鹿哥,你和林哥感情这么好,你们是不是初恋啊?”
简鹿往嘴里送牛排的动作一顿,沉声道:“他初恋不是我,是个钢琴家,前几个月还在S市举办过演出。”
周行恬惊呼一声:“难道是陈安亭?”
“你怎么知道?”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周行恬马上安静下来,小声的说:“陈安亭是很出名的钢琴家,我曾经去听过他的音乐会,还挺喜欢他的。”
简鹿放下刀叉,和瓷盘撞击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情绪在慢慢下降,周行恬却好像完全没看出来似的,还在继续向简鹿科普:“他现在主要在国外发展,很少回国内,但是作为华裔的世界知名钢琴家,很多人就算出国也要去支援他。”
“本来我还猜不透陈安亭为什么不回来,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林哥吧?”
“行了!”简鹿拍了一下桌子,他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和林深时有什么牵扯。陈安亭有多优秀,他早就在那天晚上百度过了,根本就不需要周行恬的科普,他每多说一句话,就像在自己伤口上多洒一把盐一样。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有人在自己面前夸他老婆的初恋有多能干?!
周行恬似乎是被这样的简鹿吓到了,喏喏道:“对、对不起啊简鹿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就算陈安亭是林哥的初恋,现在和林哥在一起的不也是你吗?”
简鹿本来就不是什么睚眦必报小心眼的人,何况他认为周行恬也是无意的,当下也不好再继续发作,只好把气往肚子里咽,音调也随之降低:“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一些事有些激动,没吓到你吧?”
“是我不该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