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奈何撕不动,又不能动粗,只好晓之以理:“公子……请自重。”
陆含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哟我艹,自重你个大头鬼啊,神他妈自重!
人家给你生的儿子都七岁了,你来一句自重,这他妈的不是在找打吗?
好在钟尧好脾气,他并没有打人,只是吸着鼻子仰头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重伤失忆了?”
陆含之脸上带笑,说道:“嗐,常规套路!”
每个狗血小说都少不了的失忆梗,在这本书里竟也没能逃过这个剧情。
钟尧说道:“没关系的大师兄,我们慢慢想,一定能想起来。”
陆含之看向隐字一号,隐字一号还维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大概举得有些僵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问道:“你说……我是你大师兄?可有什么证据?”
钟尧终于放开了隐字一号,隐一趁机又退了一步,却发现身后是堵墙,根本退无可退。
只得贴墙站着,又站成了一尊雕塑。
钟尧指了指身后的木青桐,说道:“师父就是证据,他从小将你领养,教你武功识文,你这一身武艺,都是师父照着师伯给的秘籍,一点一点教的。”
隐字一号抬头看向木青桐,木青桐对他笑了笑,说道:“正是。”
失忆这种事,隐一也不想的。
但他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上次伤得有多严重,除了他,也只有宇文琝和林冲云知道。
伤好了以后,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所以看着眼前俊逸的男人,他十分艰难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但他这个人认死理儿,没有证据就瞎认亲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
更何况,眼前的两个人都十分出类拔萃,万一认错了,别人真正的家人,该有多难过?
钟尧与木青桐对视了一眼,他们如何给出证据?
尹恒离家多年,儿时的东西也都埋了衣冠冢。
如今想再找他存在过的证据,也是难了。
陆含之却是灵机一动,说道:“我有证据!”
众人看向他,陆含之却匆匆走出了小会客厅。
很快,陆含之拉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后面还坠了一个小尾巴。
小尾巴一看满屋子的人,小脸儿一皱,问道:“阿爹,怎么啦?”
宇文琝上前把阿蝉抱了起来,说道:“阿蝉乖,阿爹抱着。”
这事儿一看就知道与自己无关,于是阿蝉乖乖呆在阿爹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陆含之拉着小六子,往他跟前一杵,说道:“这就是给你的证据!”
隐字一号皱眉看向小六子,说道:“小六子?”
陆含之答道:“是。”
隐字一号摇了摇头,唇角微抽,说道:“你莫不是在逗我?”
他要跟眼前这两人认亲,又与小六子有何干系?
钟尧却不说话,大概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陆含之见他们都不说话,便接着道:“你不觉得,他和你长得有些像吗?”
隐字一号皱起了眉,仔细看着小六子。
小六子也迷茫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钟尧刚要承认自己做过的荒唐事,只听陆含之说道:“你是不是傻?你是他的夫君,这个是你们的孩子。”
他先是指了指钟尧,又指了指小六子。
钟尧嘴巴微张:“哎?”
第179章
陆含之却冲着钟尧挤了挤眼睛, 眼中满是狡黠之色。
心道,反正他都失忆了,索性先把夫夫关系确定了再说。
至于,以后恢复记忆了怎么办?
咳咳,那是恢复记忆以后的事了。
钟尧心领神会,但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不要脸的事, 哪怕是戴着人皮面具,他都觉得脸快要烧化了。
吭吭嗤嗤半天, 终于说完整了一句话:“是……是啊, 你是我的……夫……夫君。我……我们的孩子都……都……七岁大了,只是从前我……为了找你, 弄丢了他, 如今总算将他找了回来。”
陆含之又递给钟尧一个湿汗巾, 说道:“这会儿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快把你的美人脸给他露出来!”
钟尧接过陆含之递上来的湿汗巾, 在自己脸侧蹭了蹭,轻轻将那层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可能是人皮面具戴久了,导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又因为撕面具时用力过猛, 把脸侧弄得红了一片。
哪怕是这样,也不能阻止他原本的一张清丽绝轮的脸。
陆含之又揪了揪宇文琝, 说道:“难怪要天天戴人皮面具,前京城第一美人生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哈?”
宇文琝无奈, 说道:“不,含之最好看。”
陆含之:???
不,这不是求生欲游戏, 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真实的想法而已。
陆含之闷笑,谁说宇文琝莫得感情?
在他看来,这情商够高了。
倒是对面的隐字一号,一直处于短路中。
陆含之十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宇文琝更理解。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莫名奇妙变成了别人的夫君和父亲,这事儿让谁面临,谁都消化不了。
可他又不能不认,因为仔细看来,小六子的眉眼神情,的确与自己有些相像。
再以他眼前的年龄来看,的确是能生得出这么大的孩子的。
难不成,他从前真的娶了妻,生了子?
他抬头看向钟尧,问道:“你我……何时成的婚?”
钟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觉得这样太不要脸了。
哪有私自做主,就把别人认成夫君的?
可是他又……十分的欢喜。
从前他也是私自便做了这件事,给他生了阿尧。
已经没有脸再见他了,再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他小声开口道:“你我从小便……便……”
还未等他说完,木青桐道:“你们从小便相知相恋,成年便成婚了,很快便有了孩子。你心系江湖正义,出村行侠义之事,自此便没再回到村子。”
木青桐觉得,自己这儿子太没用了,你这样还怎么把你大师兄弄到手?
陆含之的嘴巴张成了O形,果然还是前任京城第一美人有经验呐!
小六子脸上涨得通红,虽然没太听懂,但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爹爹是找到了阿爹?
这么说来,自己也是双亲健全的人了?
就在这时,陆含之推了一把小六子,说道:“阿尧,还愣着干什么?快叫阿爹。”
小六子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阿爹。”
推完小六子,陆含之便在一旁看热闹。
隐字一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半天后才终于抿了抿唇,半跪下来扶住小六子的肩膀,说了一句:“长这么大了?”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可他又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这么多年对妻小不负责,任他们自生自灭,的确是渣了点。
如何补偿?
他不懂,脑子里空空的,实在想不起来。
陆含之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说道:“隐一,给信物啊!你自己的孩子,不给个物件儿传承吗?”
隐字一号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手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于是他摸了半天,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陶俑,说道:“我……只有这个,伤后一直带在身上,不值什么钱,但大概是我的宿命所归之物吧?”▂思▂兔▂在▂线▂阅▂读▂
哪知隐一刚刚把那小陶俑拿出来,钟尧便上前说道:“这……你还留着?”说着,他上前接过那小陶俑,仔细的看着,竟一点破口都没有。
钟尧烧陶很有一套,烧制的小陶俑也十分精致。
看上去薄薄一层陶片,却是眉眼鼻子都做到了惟妙惟肖。
陆含之惊道:“这不是隐一吗?”
钟尧点了点头,那陶俑正是隐字一号的模样。
却见他将陶用用力一捏,捏了个粉碎。
在众人的惊呼与惋惜声里,他从陶俑里拿出了一对连心锁。
锁头看不出材质,金质的链子,串着乌金的两只小锁,小锁上分别刻了两个名字。
钟尧把连心锁递到了隐字一号的手里,说道:“八年了,你竟都没发现这陶俑的秘密,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陆含之瞧热闹瞧得起劲儿,没想到还有人这样告白的。
那还挺新鲜的。
有了这个铁一般的证据,也由不得隐字一号不相信了。
他看着上面写着的两个名字:尹琮,尹恒。
然后看向面前的钟尧,虽然觉得太过不可思议,还是将他搂进了怀里,说道:“对不住,是我的错,让你等了那么多年,奔波了那么多年。”
他曾无数次幻想被尹恒抱在怀里的滋味,是悸动,是缠绵,是深情。
却唯独没想到,竟是心虚。
他心虚的吞了吞口水,说道:“呃……嗯……还……还好,一路找来……也没觉得辛苦。”
心有信念的人,一般都不会觉得辛苦,只要信念未达成,他便会一直撑着找下去。
如今找到了,这些年的执念也便化成了一腔热忱,直接转移到了找到的这两人的身上。
隐字一号蜻蜓点水一般的在钟尧的脸颊上一吻,这也是如今他能做到的最亲密的行为了。
钟尧却是一怔,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他脸色通红,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见隐字一号已经放开了他,上前对木青桐行了个礼,说道:“谢师父养育教导之恩。”
木青桐将他扶了起来,说道:“我们师徒之间有什么可言谢的?替我好好照顾钟儿,为师也就心满意足了。”
隐字一号只得乖顺的点头,他的妻儿,又怎能不好好照顾?
就是这种感觉很奇妙,为什么就突然有了妻儿?
明明他昨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后再执行任务,岂不是还要记挂妻儿?
隐字一号有些头疼,可若不记挂妻儿,那还是个人吗?
他上前弯身将小六子抱了起来,说道:“那……阿爹便带你去吃饭?”
大概是这一屋子的人,让隐字一号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好抱着自己的儿子出去了。
小尾巴阿蝉又叭哒叭哒的跟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一叔,一叔,一叔,还有我呐!”
一叔停下脚步,把阿蝉抱了起来。
一手一个,把两个幼崽抱了出去。
陆含之刚要跟出去叮嘱一句,却见钟尧站在那里发呆。
便上前用手肘推了推他,问道:“钟先生,你怎么了?”
钟尧回过神来,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
陆含之疑惑:“没什么,你的脸颊为什么这么红?”
钟尧捧住脸颊,说道:“我……他刚刚亲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