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可以出去啊，我不用人照顾的，我就陪孔茗回家看看。您老随意。”
“你……你……”
“我什么啊我？我跟您儿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家都同意了，您这边反悔也迟了，不如就定了哈，那样您还能多一个儿子。”
“无耻！”孔老头子经商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102章 叛逆 上
可是显然周南九的厚脸皮程度实在是颠覆了孔先的世界观。
这人无论怎么骂怎么讲都岿然不动，自顾自地把孔茗带来的礼品一一分完，还拉着姜女士的手一个劲夸她生了个懂事孝顺又成功的大儿子。
姜女士都被夸得找不到北了，在周南九夸她保养得当看起来跟他姐一样的时候，直接笑得跟朵花似的。
孔茗缩在一旁捂脸，没眼看。他怎么不知道周南九还有这技能？
本来应该出去拜年的孔先也不出去了，生气地解掉自己的围巾，往楼下沙发上一甩，然后对跟周南九聊天的姜女士道：
“你给我上楼去！把小艺也带着！那谁，也跟着一起上去。”孔先指向了孔茗。
孔茗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孔先不爽了，道：
“还真不听我话了？谁把你养大的！啊！”
“走走走，你跟我丈母娘先上去。我跟他唠唠。”周南九拉着姜女士然后又推搡着孔茗往楼梯那边走。
不是，怎么突然又丈母娘了？刚刚不还公公跟儿婿的呢？
孔茗觉得自己大脑肯定是被周南九给带神经了，但还是顺带着拉着孔艺一起上了楼。
姜女士还回头看了两眼楼下那五大三粗的周南九，忍不住有点激动道：
“咱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妈，对不起……”孔茗以为他妈说的是他这么久都没回来过年陪他的事情。
但是姜女士却跟拍小孩一样拍了拍他的头，道：
“这可是你头一次带人回家啊。看把你爸给气的。”姜女士的语气很宠溺，孔茗知道他妈脾气好，也不好再说什么，更觉得愧疚了。
他也经常买东西往家里寄，但是都被孔老爷子给扔了。
好在他也会偷偷去孔艺的学校找孔艺，托他带点东西给姜女士。
孔先这不知道私底下这娘三交往这么频繁，他还以为孔艺跟孔茗根本就不熟。
“大哥。”孔茗特崇拜孔茗，一看到孔茗眼神就bulingbuling的。
孔茗揉了把孔艺的脑袋，跟他道：
“我跟妈说会儿话。”
“好的。”孔艺虽然不如孔茗那么聪明，但也懂事，然后朝姜女士道：
“我去房间写作业啦，顺便帮你们探风。”
“你看他，比你小时候活泼多了。”姜女士笑道。
孔茗表示，他小时候也跟活泼，只是比较怕孔先而已，所以在家都很乖。
他看孔艺明明跟他当年一个德性。
在孔艺走后，姜女士拉着孔茗的手长叹一口气，才道：
“楼下那人，对你好吗？”
“妈……我……”
“我知道你的性格，要不是你认定的，也不会带回家来。你这些年玩够了，我们都知道，等那孩子等了两年我们也知道。真收心了？”
姜女士这一段话把孔茗给说懵了，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姜女士，问道：
“您怎么知道？”
“你真当你爸心肠雨西是石头做的？”
“可是，他……”他当年那么揍他，还不管不顾。
“我一个家庭主妇，哪来的几十万给你跟报销医药费啊。当年那钱是你爸别扭着把卡藏我包里的，还怕我不知道密码，用笔写到了卡后面。”想到这个，又气又想笑。
孔茗心里更难受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爸没你想的那么糟，你责任心一直强，他也要强，那能怎么办呢，我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姜女士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装作为难的样子。
孔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拉着姜女士的手，恨不得抽自己的脸，讲话都哽咽了：
“我对不起你们。”
“说吧，回来做什么的。不仅仅是把那孩子带给我们看这么简单吧？”
他妈还是他妈啊，姜女士能嫁入豪门，也不是随机事件。
孔茗舔了下嘴巴，全招了：
“偷户口本，去国外领证。”
“这肯定不是你的主意，那熊孩子。”姜女士笑得都要憋不住了，但是马上又严肃起来：
“这事，你爸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可能帮你啊。谁会帮亲儿子偷东西呢，我才不干，你爸知道准要跟我分居。他才刚缓过来劲，别又弄得不愿意再见你了。要找找小艺去，你爸疼他。”说完还朝孔茗眨了眨眼睛。
姜女士话里的资讯量实在是太大了，孔茗被惊得差点话都没说出来。
他妈真的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妈是这种人呢？
说好去写作业的孔艺正躲在二楼大花盆后面偷听楼下一老一少掰扯呢。
孔先跟周南九“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也没占到上风，还累到气喘吁吁。
从周南九的出生到学历再到气质，数落了一通，可这“土匪”仗着一张厚脸皮，纹丝不动。
孔先没辙了，往沙发上一瘫，随他去吧。
但周南九更不要脸的是，居然还不把自己当外人，帮孔先倒了杯茶，坐到他旁边不远处，道：
“您继续说孔茗小时候的事情啊，您才刚说了他奥数比赛全省第一名，后来呢？”
孔先是想说孔茗优秀，这二缺根本配不上。
这倒好，这人完全把他当八卦套了。
再说，他就是个傻子。
孔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话没再扯，茶倒是端起来喝了。
周南九脸皮厚，又没羞没臊的。一个人叭叭叭跟孔先唠了会儿磕，就快中午了，还勤劳地去厨房，烧了顿午饭。
搞得柳婶都不知道要不要打下手。
下午，孔先雷打不动睡午觉，周南九在楼下陪姜女士一边看电视一边唠嗑。
孔茗则去孔艺那边，打探一下他家户口本到底是在哪。
结果孔艺根本不在自己房间，而在他以前的那屋子写作业。
孔茗敲了一下房门，孔茗抬起头，喊了声：
“大哥。”
“你怎么不在你自己屋写作业？”
“哦，爸说让我跟你学学，说我脑子笨。但我又学不会，后来就让我在你这屋写作业了，说是能薰陶薰陶。”
孔茗的屋子满墙贴的都是奖状，那边的透明出橱柜里还摆满了奖章跟奖牌。
多少年没回到这个屋子了，孔茗一瞬间有点恍惚。
靠窗的钢琴还在，孔茗走过去掀起了上面的盖布。
他已经多少年没碰过这玩意了？
“小艺也学钢琴吗？”
“学，但是爸妈不让我碰你的这个，他们给我买了新的。可是我老是学不好。”孔艺说着走到孔茗身边，跟他一起坐到了凳子上。
孔茗把手指头放到钢琴上，先是弹了一个音，接着略显生涩地又摁了几个。
没一会儿，熟悉的感觉上来，优美的旋律就传了出去。
睡在床上的孔先翻了个身，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楼下谈话的周南九跟姜女士也不再出声。
厨房收拾的柳婶恍惚了神。
多少年没听过这样的琴声从这栋宅子传出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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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叛逆 中
太久没摸到钢琴，孔茗一时间弹入了神，等弹完才想起来孔先已经去睡觉了。
“啪啪啪”，外面传来了鼓掌声，孔茗抬眼一看，是周南九站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刚刚。”周南九说着走进了孔茗的房间，同在门口的姜女士朝孔艺招了招手，孔艺就站起来拿着自己的作业本跑出去了。
姜女士一边说着“该睡午觉了”，一边关上了孔茗房间的房门。
一个人的屋子本来很大，但塞得东西太多了就略显拥挤，现在还站了两个人，孔茗有点无地自容。
那边的墙上还贴了他从小学毕业到高中毕业的照片。
周南九环视一周，啧了下嘴：
“难怪我这未来岳父说我配不上你，说你从小才艺多，又聪明，长得又好看，还能挣钱。我一野鸡大学毕业的糙汉子，还一身匪气，现在还得靠你吃饭糊口弄份工作。简直就是被包养的大黑脸。”
孔茗抽了下嘴角：
“我爸真说你大黑脸？”
“我这不是夸张地比喻了一下，反正他说我不要脸了。”周南九脸皮厚，随便孔先怎么说，也不当回事。
只不过现在看到孔茗房间的样子，倒真的觉得有点配不上了。
叹息着一一看过去，最终定到孔茗那张好看的脸上，问道：
“你咋就眼瞎了看上我了？”你说说，这多好的一人。
“眼镜度数高了，没看清你什么人。”他早该知道，周南九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料。
不过这样也好，他爸最怕对付的就是周南九这种人。
说完，孔茗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哈哈地笑。
周南九被他笑得闹不明白，下一秒就被孔茗拉着躺到了他那张一看就经常收拾的床上。
“睡午觉吧，你岳母大人都吩咐好了。”
“哎，不是，你刚刚笑什么？”
“我笑我，好久都没这么叛逆过了。”有点开心，他长这么大，干过的最叛逆的事情就是出柜，可谓惊天动地泣鬼神了。
现在还干了一件，就是把周南九带回家来见父母。不用想都能感觉到孔先绝望又操蛋的内心。
周南九也跟着乐了一下，但还是不能理解孔茗所谓的叛逆到底叛逆在哪了。
既然说睡午觉那就睡吧，他早上开车，又跟孔老爷子斗智斗勇，然后还做了午饭，早就累了。
但是，刚眯上眼睛，旁边的孔茗就连忙不停地用手指头戳他。
周南九翻了个身，把人压住，眼睛睁都没睁，问道：
“有话说，有屁放。到了娘家还真把自己当小公举了？”这是病，得治，磨磨叽叽的。
孔茗完全没发现现在的自己不仅仅一点点霸道总裁的气势都没有，还特别“娘”。老年一红，一拳揍到周南九身上，下手一点也不轻。
“哎哟，我的祖宗，您歇会儿哈。”这身坏毛病。
“算了，跟你说事。那个，户口本的事儿，我妈给我支了招，直接找我爸肯定是不会给的。但是，偷的话，我觉得行。”
“那你偷啊。”周南九困得不行，只能顺着孔茗的话讲。
“可是，我总不能自己偷啊。”
“那可以找你弟偷啊，咱爸疼他。”迷迷糊糊的周南九，脸算是彻底不要了，咱爸都能说出口。
“问题就是，我不好意思跟小艺提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