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将姜初亭引到栖兰阁,发现子阙的棺木,让林知那儿得到证实,姜初亭来林府都是为了子阙,姜初亭根本不爱他。
林惜了解林知,他性格某方面来说跟她很像,容易偏激,而且更容易冲动。
如果他能在这种偏激冲动的驱使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就好了。
然后她再进行最后一步。
只要等姜初亭出了林府,到时候不管是死是伤,也没人能赖到她头上来了。
可没想到,原本是打算明日开始安排的事情,今天晚上就实现了。
林惜神色好一阵变幻不定,倏地阴沉着嗓子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栖兰阁?”林府里这么多地方,为什么他偏偏就闯进了栖兰阁,找到了子阙的所在?
春桃想了想道:“可能,可能是他看栖兰阁没有守卫,就进去探探,误打误撞发现了。”
姜初亭会在府中走动,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引他上钩,林惜早在之前就把栖兰阁的守卫给撤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人是被抓住了,但脱离自己的算计和掌控,林惜并没有任何愉悦或得意的心理,相反,她心里满是强烈的痛恨。
如果不是为了斩断林知的情思,她怎么可能会让那个男人再和子阙见面?
林惜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咬牙切齿吩咐道:“就按照之前计划的去办。”
“好的,夫人。”春桃握紧了拳头,冷哼道:“这次定能将那个男人赶出林府的。”
满是酒气的屋内,林知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脚下踢到其中一只空酒坛,咕噜噜地滚了几圈才停下。
在床边坐下,正揉按着跳痛的额角,有人在外面急促敲门。
“少爷,少爷!少爷,开门啊!”
林知原本就心情极为烦躁,再加上喝多了酒头疼,听那敲门声不断,还咋咋呼呼,手里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砸出去,发出哐当一声响,哑声吼道:“滚!”
外面的人似乎被吓到了,好一会儿没出声,不过没放弃,敲门声又响了,有人喊道:“少爷,是春桃!我有急事相告!”
林知这时候也听出来是她了。春桃是林惜的贴身侍女,这么晚了过来肯定是如她所说有急事。
林知揉了揉脸醒神,起身去开门。
“我娘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夫人,夫人她,她……”春桃神情急切,磕巴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
林知不耐烦了道:“有话就快说。”
春桃一跺脚,仿佛豁出去了,对林知道:“少爷你也知道,夫人对云少爷着实情深一片,当年夫人实在不舍,所以云少爷下葬的棺木里其实只放了他的一些旧物,真正的尸首涂了防腐烂的药,储存放置在栖兰阁的暗室里面,夫人偶尔会过去和云少爷说说话,以解思念之情。”
林知的脸木了半晌,才问:“你是说,我爹的尸首其实一直在府里?”
“是。”春桃咬了咬唇,望着他因为揹着光显得越发阴沉的脸,心里不由打了个突,但还是坚持继续说下去了:“原本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可不知为何,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今天竟然有人闯进去了,还差点将棺木偷走,夫人知道后,情绪过于激动昏死过去了。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可是春桃始终觉得,觉得……”
她脸上显现出一丝愤愤不平:“觉得这件事跟少爷也有关系,不能就这样被蒙在鼓里,所以才自作主张过来找你。”
林知眼底仿佛笼罩了无尽的阴影,暗黑不见光,死寂了片刻,才沉着嗓子一字一字问:“闯进去的人是谁?”
春桃被他这眼神看得浑身发凉,两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如实告诉他:“就是那个……姜初亭,他现在已经被机关笼困住了,少爷,你看……”
林知唇角扯动了一下,神情是意料之中的平静,片刻,只轻呵了一声:“果然是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通道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姜初亭心绪不宁地站起身来,紧紧盯着阶梯那边。他被关以后就有人发现去禀告主人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来的是林惜,还是林知。
很快就给了他答案,姜初亭双拳握紧,看到了出现在视线之内的紫衣束发少年。
林知扫了眼棺木那边,才走到了铁笼边,打量他一下,语气似乎和寻常无异,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并没有想象中的狂风骤雨,然而这让姜初亭的心愈发地不安定起来。
姜初亭向前一步,抓住了铁栏,眼神恳切地道:“我是来这里查事情无意间发现的,来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是……”
“哦?我家这么大,你竟然能这么巧刚好就发现了这里,还找到了机关,进入了暗室,看来是你的心意感动了苍天啊。”林知静静地凝视他片刻,又问道:“你来林府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姜初亭没想到他越想越荒谬,急忙否认:“我是真心跟你回来的。如果我只是纯粹地想来林府一趟,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骗你利用你。这点你能想明白对吗?”
“就算不是,但你是真的想要偷走棺木对不对?”
“我……”
“只有试图想要移动棺木才会触发机关,你才会——”林知抬手,在铁栏上轻轻敲打两下,看着他道:“被这样可怜兮兮地关起来啊。”
姜初亭一怔,当时情绪上来,脑中的想法确实是想要带子阙离开的,他这一生过得太苦了。
姜初亭无从辩解,道:“已逝之人,应该好好安葬,而不是……”
“不是什么??”林知陡然提高音量,双眸冷沉,讥讽笑道:“你以为你是他什么人?妻还是妾?他葬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你有立场来管吗?!”
姜初亭只觉得眼睛都涨痛了一下,顿了顿,才红着眼眶直视他道:“相识一场,我不能不管。你父亲并不喜欢这里,当年我遇到他的时候,正是他婚前出逃在外散心,可他是家仆,根本就逃不掉,亲事也是被逼迫的。林知,你是林家人,从小在林家长大,也只信你家人的说辞,那是人之常情。但事到如今,我也需要你的相信,如果再这样猜忌下去,我怕我们两人之间撑不了多久了。”
林知对后面一句恍若未闻,示意人去把机关开启,精铁笼离地升起,他一把将姜初亭给扯出来,直面他逼问道:“他不喜欢这里,不喜欢我的母亲,他就只爱你,你是这个意思吗?”
姜初亭跟他对视,片刻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林知瞳眸骤然就是一缩,眼中爆红,气息都粗重起来。
姜初亭继续道:“你爹并不爱你娘,林府对他来说,只是一座困囚的牢笼,他和你母亲成亲是被逼的,他爱的人确实是我。但你的母亲在他死后仍旧不放过他,将他的棺木困在了这里,我可怜他,所以想将他带走。林知,你被你祖母,被你娘骗了这么多年,该清醒了,不要做一个被遮住眼睛的傻瓜。”
林知揪住他的衣领,表情森冷,咬牙切齿:“你再多胡言乱语一个字试试!”
两人隔得极近,姜初亭鼻端是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能清晰感受到他灼热的吐息,看到他快要吃人的表情。
好像他再开口,真的就要被他生吞活剥。
姜初亭并不怕他,只是觉得哀伤,与可悲。▓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来林府这几天,和林知总是拉锯着,他不想总是这样,太痛苦了,太折磨人了。
想要林知理解他,所有的事情就必须得明明白白摊开来说,不能为了怕他更加生气,就含糊其辞。
“我说的都是事实,何来胡言乱语?”姜初亭头发丝微微凌乱,面色苍白如纸,低声道:“被你撞破身份的那天,确实是你母亲带人意图截杀我,林知,你去问过她了对吗?她没有承认是不是?胡言乱语的该是她才对。”
林知额头青筋乱跳,将他推得后退了几步,背撞在了墙壁上,怒吼:“我叫你住口!”
姜初亭被撞得猛地咳嗽几声,好不容易缓了缓,才气息虚弱地道:“你娘并不是在你面前表现的那样大度,她并不会让我跟你在一起,只会想尽办法我让离开你。林知,我爱你,我不希望有不得不离开你的那一天。”
林知冷笑:“那么请问,你来林府里的这几天我娘有对你做什么?今天你来到这里,难道也是她绑着你来陷害的你?能不能别再为自己想离开找借口!”
“今天确实是我自己得到了线索找来的,但是,这里可是存放你爹棺木的地方,对你娘来说如此重要的地方,我进来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你敢说她没有故意吗?我不奢望你能立马原谅我,但请你不要再和你娘一起把我往外推了,好吗?”姜初亭说到最后语气几乎是哀求了。
林知缓了缓摇了摇头,讽笑一声:“知道今天的事实在没办法辩解了,所以在我来之前就想好了一股脑地全部推给我娘了是吧?那你自己觉得,你说的这些有可信度吗?还说她要杀你,你不再去伤害她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这一成不变的态度让姜初亭心神俱伤,失望彻底。
原本他自觉自己欺骗了林知,确实是错误的一方,只要林知肯原谅他,不背叛两人的感情,他就不会放弃。
可是如今,恐怕就是把证据摆在了面前,林知也只会觉得是他在陷害他娘。
这根本就是死局了,无解。
又听得他最后一句话,姜初亭倏地有些气血上涌,那股血腥之气直逼喉间,他辛苦克制住了,胸口起伏,望着他,嗓音已经有几分低哑:“既然你觉得我不爱你,我要伤害你母亲,那我岂不是离开你更好?”
这是心灰意冷地在反问林知,可是听在他这个理智已经燃烧殆尽的醉酒之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离开我?”林知神情已经扭曲了:“好啊,果然刚才冠冕堂皇说一大通觉得自己多委屈,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做铺垫吧?惹了我你觉得你还跑得脱吗?”
林知用力拽着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将他拽到了棺木几步外,眼底燃着疯狂。
“你说他爱你,你爱他是吗?那好啊,让他亲眼看看吧。”
看什么还没说,姜初亭眼前一阵发黑,身子往旁边倒下去。林知不仅没有扶他,而是任由他倒地,身子复上去,开始蛮力撕扯他的衣服。
姜初亭头晕目眩中睁开眼,缓了缓神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试图阻止他,却被他三下两下用腰带缠住了手腕。
现如今他功力流失,身体虚弱,和林知比起来,完全占了下风。
姜初亭红着眼睛,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林知,马上停止。”
“为什么要停止?不喜欢啊?之前不是挺能配合我的,换个地方就不愿意了?”林知冷笑一声,扬手将他怀中散开的小布包扔到一旁,断簪掉落出来,林知仅仅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