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自称是一位全知全能的神。
谢九咬牙。
他可没听说过哪门子的神会以折磨凡人为乐。
况且小白兔你那边是没有镜子吗,你这幅邪魅狷狂的样子明明更适合去COS大恶魔啊!
***
傍晚,谢九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看自己的脖颈。他发现以前Neil留下的伤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水滴形状的种子,呈纯黑色。
他伸手摸了摸。
那印记现在像个胎记一样停留在脖颈,已经不痛不痒,表面还微微凸起。
“喂,我要跑啦。”谢九试探性的戳戳黑色种子。
那东西没反应。
“我中午说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你又上当了。”
依然没反应。
谢九盯着那黑色种子看了半天,四下环顾一圈,最后小声嘀咕。
“Neil你就是个变态。”
没反应。
谢九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想到了裤兜里那张纸。
谢九借着灯光掏出兜里已经皱巴巴的纸片。这东西被人牢牢贴在联络所的灯管上,谢九分了半天劲才拿下来,只见那纸上被人用血划了几个字,显然极为匆忙。
“小心……”
谢九开始认为这张纸条是艾尔留的,但现在看这字迹更像是胖子的手笔。
不过“心”后面的字迹被血模糊成一团,隐约可见一个人名。
胖子即使在匆匆撤离时也要留下的线索,究竟是在让他小心谁?
……
谢九推开盥洗室大门时,戚泽霖正倚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男人嘴角向下撇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谢九疑惑。
不知何时,谢九发现戚泽霖刚好把他困在了墙边,男人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高大的身形在此时却显得压迫感十足。
谢九才发现从联络所回来后戚小朋友的样子就看起来不大对劲。平日里总爱说个没完的嘴巴紧紧抿在一起。
而那双晶亮亮的眼睛也回来后从没往谢九的方向看一眼。
戚泽霖只是沉默,但那双淡琥珀色眼眸中又明显盛着什么别的情绪。
男人突然低头在谢九颈边轻嗅,像是在急切的确认什么气味。
谢九低头看他柔软的头发在自己怀中拱来拱去,男人的两只手也同时轻轻搭在他肩上,手指柔软而微热,又透着刚沐浴完后的潮湿水汽,蹭的人脖颈微痒。
谢九尴尬的站在原地,莫名其妙脑中就联想到了一只正在撒娇的大型犬。
男人把下巴抵在谢九的额头,闷闷道。
“哥哥,你会骗我吗?”
谢九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这小傻子不会听见他中午跟Neil说的那些话了吧。
戚小朋友双手仍环绕他的肩膀上,却越收越紧。
谢九此时的姿势像极了一只被巨型蟒蛇牢牢圈起动弹不得的小动物,他试着伸手推了推戚泽霖。
可男人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就是不松手。甚至在谢九推拒时,还抱的越发紧了。
那力道简直就像是要把他死死的勒入骨髓去疼,从此两者不能分离。
谢九脑海中猛然就跳出了那只曾被戚泽霖亲手肢解的白兔子,不禁周身一阵恶寒。
这动作可太要命了。估计还没等Neil过来抓人,谢九都能被男人直接勒断气了。
“为什么这么说?”
谢九勉强笑笑,同时眼睛盯紧了卧室中唯一的一扇落地窗。
如果真有个万一,他就头也不回的赶紧从砸碎窗子逃出去!
戚泽霖却在此时放开他,那双眼睛里隐约有水汽弥漫。
“哥哥看向远方的样子,让我很害怕……就像你随时会离开”
“亲亲我,求你。”
谢九记得自己对Neil作出的承诺。
作为能让戚泽霖继续活下去的条件,他会给戚泽霖全部的温柔,爱护,直到男人彻底依赖上他。
再毫不犹豫的抽离开来,把他推向万劫不复。
于是再看向那双水汽缭绕的眼镜时,谢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这一吻异常激烈。
像狂兽在疯狂撕咬着它身下的猎物,连皮带骨都被吞吃干净。又像是滚烫的岩浆和硫磺倾泻而下,途经的一切被化成了盐柱。又像是激浪中的白条鱼,偶尔一个黑沉沉的巨浪打过,那晶亮的白色肚皮则在黑黝的洋流中一闪而过。
当晚,正在谢九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颈部黑色种子的位置却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痛,疼的谢九当即打挺坐起,跑向盥洗室。
那面镜子原原本本照出了脖子上的异相。
在黑色种子的旁边,一弯瑰丽的黑色花瓣正在谢九脖颈间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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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变成白学现场。
Neil: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戚小朋友:……明明是我先来的。
谢九:为什么你们会这么熟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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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相框中的人
“这是今天上午的军部送来的档案, 给您放这了。”
谢九头埋在档案堆里, 拿着笔的手对下属挥了挥。
穿着机关制服的男人恭敬地对旁边的戚泽霖行了个礼, 又对谢九点点头,这才悄悄退出去掩上了门。
等那门彻底关上, 谢九才把笔一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他眼睛不经意一瞥,旁边红木雕桌上雪白的档案纸足足有半人高,几乎把桌子占去了一大半。
“又又……又来了这么多!”
谢九咂舌, 再看看自己刚批完的档案,跟另外一堆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他认命般的拿起笔,把刚批完的一堆档案放在脚边,又抱来另一批档案。
而旁边紧张端坐的戚泽霖则小声道:“哥哥,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休吧, 休吧。”
谢九头也不抬。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浪费大好时光在这里批改档案。
今天谢九以顾问身份和戚泽霖刚一到军部大楼时就被别人投以热切的眼神洗礼。谢九还正疑惑呢, 紧接着就看见大把大把的档案如雪花一般被送到了办公室。
也不知道戚泽霖到底几天没处理这些军部档案了,下面人见他俩都一副感激涕零得见救世主的表情。
那个叫闫游的小哥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紧握他的手。谢九则一脸谨慎的和他保持距离,生怕他把鼻涕黏到自己身上。
“顾问啊,盼天盼地可总算把您盼来了……”
这些军部档案傻了的戚小朋友自然不会处理,于是就只能累死他这个尽心办事累死累活的狗腿子了。
谢九在心里叹息一声。
造孽啊!
“现在基本都用AI直接批量处理档案了, 怎么你们军部还保持着这么……传统的处理方法, 这样下来批下来真的会死人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抱怨归抱怨,谢九手拿着笔却在纸上没停过。一张档案只需要一秒钟, 快速画出一条左短右长的弧线。
反正那些档案只是拿来给戚泽霖过目一遍, 再请他作出审批意见。谢九看不太懂专业名词, 一开始还在上面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写上俩字“通过”,后来干脆直接龙飞凤舞的打勾。
朕已阅,没有任何意见。你们都是最棒的,全部审批通过!
于是地上那些白纸黑字档案上面全是一个颇为霸气的黑勾子,每张档案被谢九打完勾后就被毫不留情的抛在空中,紧接着下一张纸面又露出来……处理一张档案只需要两秒。
于是小山一样的档案在他的手下如散落的沙堆一样迅速减少。
等划完最后一张档案上的勾时,谢九已经在皮质木椅上瘫成一滩烂泥,他刚点上根烟,但在看见满脸天真的戚泽霖时又默默把烟摁灭。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单身了……”
每天在办公室处理这些堆积成山的档案,看完还要做出批示。不光身体被掏空,肾都快被看虚了。
可不就没时间去找什么女人吗!
等谢九把那堆档案整理好时,却发现那档案的最下方似乎压着什么东西的一角。谢九费劲把底下那东西抽出来——是个白色相框。
那相框小巧玲珑,上面毫无灰尘,显然在被人每天擦拭保养。
谢九拿着把玩了一会。翻过面,上面赫然是张女人的彩印相片。
女人约莫四十岁,一头黑发,身着端庄典雅的素色旗袍,纤细的手指自然的搭在双膝,正在冲着谢九恬静的微笑,像是一位再平常不过的贵妇人。
引人注目的是旁边用宝珠笔标注出的两个字“谢茹”。
谢茹……是谁?
谢九心头一跳,直觉这上面的人是戚泽霖的心头好,白月光。见旁边沙发椅上的戚小朋友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这边,谢九朝他招招手。
于是戚小朋友乖乖的走过来。
“你帮哥哥看看这个,”谢九把白色相框递给戚泽霖。
“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吗?”
戚泽霖看了两眼相片,皱起眉头,看样子是陷入了沉思。
谢九看他的样子也一阵着急。
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谢九自己竟也感觉这个女人很是熟悉。
看着看着,居然还有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
旁边的戚小朋友还在沉默,谢九又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随着戚泽霖沉默的时间越长,谢九越发觉得有戏起来。
一般人都会在办公桌上摆自己爱人或者家里人的照片聊以慰藉。
这张照片上女人的身份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戚泽霖的白月光心头好,要不就是他的亲戚。
总之应该会跟戚泽霖有关。
看这相框上一尘不染的架势,想必戚泽霖以前会经常擦拭端详。
到底会是谁呢……
谢九在心里嘀咕,转脸又充满期待的瞅着戚泽霖。
谁曾想,戚小朋友想了半天却突然一闭眼,干脆的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儿。
“不认识!”
***
中午谢九在军部食堂先给办公室的戚小朋友买了份饭,又端着自己那份坐在食堂角落,打算快速解决完再去想相框的事。
军部大楼内的食堂窗明几净,菜色丰富营养。谢九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盘,正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感觉前方有一片阴影。
前桌这时突然背对他坐下了个男人,谢九抬头一看,那年轻男子低着头在手中通讯装置上刷个没玩,身前的饭一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