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话,季谨言察觉不对,他伸手去抓凤姑衣摆,却看见凤姑魂魄在刹那间粉碎。
手上只留下一支金凤簪,那凤簪是他送凤姑的新婚礼物。
季王氏尸骨凭空消失,凤姑在最后一刻,都在为季谨言着想,不想为他惹上半分麻烦。
孟如归身上伤口处越发疼痛,身上还有隐隐的燥热感。他把护腕拆开,将袖子卷起,那被刺中的地方不过短短时间,已经是开始红肿溃烂。
施清盯着那道伤口,失声道:“师尊!”
“你将那把匕首拿给我,让我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孟如归将常寂杵在地上,维持身形不让自己倒下去。
施清将那匕首拿给孟如归,孟如归接过放到鼻下轻轻一嗅,血腥气夹杂着一股香甜细腻的气息。
是焚香花。
这把匕首递给季王氏时是正常的,等再拿回来时上面竟然有了焚香花粉末。
这东西阴毒至甚,若是长期吸食便会从内里腐烂人的五脏六腑,若是从伤口撒入便会化人骨肉。
孟如归眼下一暗,这东西还有催.情作用。
若是常人沾染上,必然会在痛苦和情.欲中挣扎而死。
估计当时季王氏刺完凤姑,她便转身再刺向季谨言,究竟是为何,能让一日日的夫妻结下这么深仇大恨?
季谨言跪坐在地,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些拆碎了季王氏的下人也渐渐清醒,互相询问着其他人自己为何会半夜出来游逛。
身上燥热感越发明显,孟如归顾不得收拾残局,他捂着胳膊上的伤往城中走去。
施清见他不对劲,紧紧跟在他身后喊道:“师尊,你要去哪里?”
孟如归回头,他眼角眉梢微微有些发红,见施清紧紧跟在身后,他开口训斥道:“别跟着我,滚回去。”
他现在这幅样子,施清哪里敢不跟着,听了这话,他只好远远跟着孟如归。
下半夜的漓江城还在沉睡,孟如归寻找了半天方才找到一家还没有关门的客栈,他跌跌撞撞进去,扔下银钱取了牌子就往二楼走去。
施清紧紧跟上。
掌柜看见施清畏畏缩缩跟在孟如归身后,拦住他道:“你做什么?这么晚跟在人家身后?再这样我报官了啊。”
施清扯着自己衣服给掌柜看:“他是我师尊,刚刚驱鬼时我师尊受了伤,我要进去照看他,你快些放我进去。”
掌柜见两人身上衣服确实一样,这才将施清放了进去。
这么一耽搁,等施清赶到二楼时,孟如归已经用灵力将房门封死。他在外面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将房门开启,只好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里面的声音。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施清轻轻叩门。
里面隐隐传出孟如归的呻.吟之声,这声音不光是痛苦的,其中还隐隐夹杂了一些不可明说的意味。
施清在外面听着,有些发怔。
按理说这次受伤的应该是施清才对,但是孟如归替他受了那一刀,就变成了这样。
这是不是说,若是施清中毒的话也会变成这样,而且施清修为不如孟如归高,自然……
自然需要人来帮他纾.解……
这么一说,孟如归强迫施清好像也有了解释,说不准他只是为了帮自己的徒弟活下去。
施清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依安穿书恭喜您,完成漓江城副本并解密孟如归强迫施清隐情,接下来请领取书中彩蛋。”
“彩蛋?什么彩蛋?”
施清眼前一花,手里竟然出来了一根被点燃的直香。
夜色朦胧之中,香火明灭,施清嗅着香火气息,心中产生一股异样的情感。
施清道:“你给我这个东西干什么?”
“基于对方灵力太强,您无法开门,所以请您用这只香烧一个洞出来观看彩蛋。”
施清:“……”
这就是彩蛋。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觉得我像是那么猥琐的人吗?”
“你难道没有偷看过?”
施清:“……”
我确实偷看过。
原书之中,施清与孟如归便是在此处有了隔阂,从此师徒两人渐行渐远。直到苏寒韵死后两者之间矛盾彻底激化。
其实若是仔细想想,便能看出端倪。
这孟如归若是想要强迫施清,为何一定要选在施清受伤之时,而且为何一定要当下面哪一个。
明明无论从灵力还是体力来说,二十六岁的孟如归都要比十六岁的施清强上太多太多。
施清听着房间中孟如归翻腾之声,撑在墙上的手渐渐攥紧。
施清受伤时可以不顾颜面委身于自己徒弟身下,自己受伤时却选择硬抗。
孟如归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依安穿书还在聒噪:“快点快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美貌师尊现场脱衣免费观看。”
“你给我闭嘴!”施清烦躁不堪,将那长香扔到地上顺便用脚碾了碾。
“啧,真是不解风情,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浪费了。依安穿书祝您旅途愉快,再见。”
长夜漫漫,施清就坐在那里等着,等着那扇门开启。
清晨,楼下掌柜将施清喊醒:“小仙君,你都在门外等了一晚上了,怎么还不进去看看你师父。”
施清闻言起身推门,门开了。
床铺上被褥异常凌乱,孟如归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看不出究竟是死是活。
作者有话要说: 九钓王八:第二天一早,孟如归卒,全文完
施清:我才是主角吧
九钓王八:那咱们改下,改成徒弟为师尊复仇,为揪出幕后黑手……
孟如归:不好意思,我还活着……
第9章 季府旧事
施清跑上前去检视孟如归。
只见孟如归脸色煞白,双手带着淤青,枕头被褥上零零星星有些许血迹。
撩开袖子,看到昨日还有些红肿溃烂的伤口开始结痂。施清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孟如归耳边小声道:“师尊,师尊?”
孟如归被他吵醒,勉强抬了抬眼道:“怎么了?”
“师尊你身上还疼吗?”
孟如归不想在自己弟子面前示弱,他强撑着自己坐起,淡淡看了施清一眼:“不过是些小伤,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施清暗道:你不吹牛会死吗?不装逼很难吗?
“昨日季家委托的银钱可结完了?”
“啊?”施清回过神来:“没有结,昨天夜里师尊受了伤,季家又一片混乱,因此弟子并未想起这件事情。”
孟如归听了这话,想起季王氏昨天刚刚惨死,只怕是冤魂还留在季府中。他顾不得身上毒素还未完全解干净,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要去季家,不曾想脚下一软扑通跪倒在施清脚边。
施清低头看着孟如归,孟如归抬头看着施清。
看看!这就叫敬业精神。
施清内心在咆哮,都来看看,若是当年公司中的业务员都拿出孟如归这种精神,公司怎么会有一堆烂账无法要回。
施清:“……”
孟如归:“……”◆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孟如归伸出自己的右手:“扶为师起来吧。”
施清伸手将孟如归扶起,见孟如归还在穿衣,终究是没有忍住:“师尊,你这么急着去要钱是不是我们很缺钱?”
“要是实在缺钱的话,我晚上可以不吃晚饭。”
孟如归:“……”
“倒也不是很缺钱……”
西黄之山人多,比起那种几十人的小门小派,也算是家底丰厚。
孟如归在客栈休息到太阳将落之时,觉得周身灵力能够重新运转,便带着施清回到季府。
再见到季谨言时,季谨言正将自己裹在披风里面,依靠着亭子栏杆喝茶。他凭栏远望,只见碧水浮沉,上有枯叶残荷几枝。
夕阳渐落,将他的脸映得有些昏暗不明。
他见孟如归和施清前来,略微欠了欠身,示意他们二人随便坐。
“今天前来是想在季公子府中再巡查一遍是否还有厉鬼,若是没有,孟某也该带着弟子回西黄了。”
季谨言扯了扯嘴角,他本想着要扯出一个笑容,但是做出来的表情实在怪异,他放弃,幽幽叹了口气:“仙君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检视。”
孟如归道:“日落之后。”
“那不如趁着日头还没落,我给两位仙君讲个故事吧,故事挺短的,但是我不想只有我听过它。”
孟如归算了算时间,时间正好,便点头耐心听着了。
“十年前,有个女孩子叫小七,小七生得十分俊秀,是漓江城有名的漂亮姑娘。”
季谨言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小七打小就有一个未婚夫,未婚夫叫小八。那个小八比她大不了几岁,两个人好像自从在这个世上就认识对方,
小七中意小八,小八中意小七,两家人也互相中意,只等着两人长大之后就可以成亲。
小八长到十几岁时母亲死了,家里姨娘当道处处容不下他。幸好官府有律法,妾室不能扶正,这小八的日子才没有落到谷底。
小七家里是做水运生意的,她们家帮衬着小八家把商行开到了各地。不曾想小七家有一天沉了船,上面的人没有捞上来一个,里面的货物也尽数消失在了渡渡江之中。
讨债的人围满了小七家里,小八偷了东西想要出门给小七解围,却被自己父亲生生打断了两条腿,父亲将小八扔到船上,将他扔到了闽南地区最远的商行。
季谨言说道这里,眼中闪烁:“小八可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孟如归知道他口中的小八是自己,便安稳道:“世事难料罢了,季公子也不必如此自责。”
季谨言捏着茶壶柄道:“仙君是个明白人,那我就继续将故事说与仙君听。”
凤姑一朝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她去投奔小姨,被自家小姨用几个铜板砸在脸上赶了出来。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候,凤姑的娘也病了,她无奈之下只能去当地最大的花楼伙房里面做事。
这样过了几年,季谨言父亲去世,他终于能够从闽南回到漓江城。
等他办完父亲丧事,想要将凤姑接回来时,却从别人口中得知,凤姑已经去世。而自己的父亲早已经给自己定了别人家的姑娘。
那姑娘叫王念,是凤姑姨妈家的姑娘,巧的是这王家也做水运生意。
季谨言生了一场大病,在病中娶了妻,人人都说是要冲喜。家里的生意早已被姨娘和弟弟尽数掌握,他索性称病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院子里面谁都不见。
凤姑死了,把季谨言的命也带了一半去。
后来身体越来越弱,一个月里有十天是浑浑噩噩。季谨言听说城里来了一位名医,名医从来不肯上门问诊,他便趁着精神不错的时候悄悄从后院溜了出去。
神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