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徽章不是私人徽章,那他就真是个傻子了!
贺煊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好半晌才说:“也算是私人徽章。”
苏宴羽被这个答案噎住。
也算私人徽章,就意味着它是独属于贺煊的皇室证明,这资讯量太大,他是真的没想到贺煊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当时你都不认识……不,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见过两次面,但只有两次面,你就能确定都是我?”
刚才因为贺煊的话思维有些混乱,苏宴羽没有太注意救了两次这句话,现在突然意识到,不由怀疑起来。
难道在穿越以前,原主就帮助过贺煊?
要是这样,贺煊的好感大概是对着原主的。
苏宴羽想到这里,微微眯了下眼,感觉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
贺煊本来就怕苏宴羽误会,一见苏宴羽表情,立刻打断他的思绪。
“我很确定是你。”他压低声音,挽起袖子,露出那串黑宝石念珠,“医院人多眼杂不方便深谈,我现在只能简单说,我可以辨别出细微的脑波差异。”
苏宴羽悚然而惊,抬头去看贺煊,只见他眼中都是温柔和倾慕,突然就有些戒备不起来了。
他又沉默几秒,问:“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贺煊轻声答道:“十年前。”
苏宴羽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随后没再提出任何异议,随贺煊做完全部检查,进入治疗舱开始解除基因伪装。
贺煊就坐在他身边陪着,在他闭上眼睛前小声告诉他:“不要怕,没有任何危险,你一觉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苏宴羽知道以贺煊的权势和能力,就是他绞尽脑汁估计也逃不出去,淡淡一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治疗开始,苏宴羽陷入沉眠。
贺煊在一边凝视他很久,心中升起一股无奈。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消苏宴羽对他的质疑?
不管苏宴羽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他都不会伤害苏宴羽的。
安静在一边作陪几个小时,苏宴羽从沉眠中醒来,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虽然身上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也没有任何不适。
心念电转,他脑中生出好几个猜测,但一看贺煊关切的眼神,又一下被压了回去。
这间医院依旧只有医生和贺煊,没有任何被调动过来的其他人手,几乎是明明白白昭示着贺煊的诚意。
苏宴羽揉了揉额角,趁医生去取他的检查报告,低声问:“之后去哪里谈?”
贺煊含笑说:“学弟要是信得过我,线下对战台如何?”
苏宴羽自觉没有选择余地,点点头算是赞同。
等体检报告送到他们手中,贺煊和苏宴羽各自看了一遍,确认苏宴羽确实很健康,两人才从医院离开,直奔贺煊所说的对站台。
专门开了一间切磋房间,两人走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贺煊说:“这家对战馆属于皇室,经常有皇室成员来谈生意。”
换言之,就是保密级别和安全级别都非常高,对于皇室成员而言,是非常好的聊天交易场所。
苏宴羽扯了扯嘴角,点头示意明白。
贺煊叹了口气,说:“学弟,你不用紧张,我真的……我对你只有……”
他磕磕绊绊说了半天,都组织不出更合适的句子,想了想,最终决定将他的遭遇如实告知苏宴羽。
苏宴羽穿越前家庭并不和睦,父母结婚很早,爷爷奶奶因为不喜欢他母亲,对他也非常冷淡。在他父母因病死亡后,他爷爷奶奶和叔叔小婶对他态度愈发糟糕,以致他过早接触到人情冷暖,渐渐在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养成了一张冷淡脸。
因为这段过去,苏宴羽对人的恶意善意其实很敏[gǎn],他听完贺煊的描述,确实没从贺煊身上发现任何恶意,也没有从那些话里听出什么不对。
不过十年前这个节点实在太遥远,那时他也就是个初中生,贺煊的描述和他不符的地方很多。
贺煊摇摇头说:“我确定就是你。”
他将手上那串黑宝石念珠递给苏宴羽,让苏宴羽细看。
“你对这串念珠有印象吗?当时你把它送给我时,它还不是这样,是比较稀有的木质。”
苏宴羽握着念珠,有些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星际时代宝石矿不少,大约不如地球原生物种少见,因此木质有可能挺稀有。
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这串念珠的真正来源。
作为一个画手,苏宴羽对纹饰有一定敏[gǎn]度,记忆也更为深刻,很快确定念珠上的梵文和雕花他确实见过。
——那大概是在穿越三四个月前,他在西藏采风时看到的。
没想到这串佛珠居然来自自己,苏宴羽摩挲着一颗颗被把玩的圆润的珠子,眼神有些沉。
贺煊笑了笑,说:“确实是你。十年前我还小,你不记得我……可以理解。”
苏宴羽抬头看向他,没有将念珠还回去,只说:“我以为我当时是在做梦。”
西藏那个地方,传说向来多,有很多去旅游甚至朝圣的人,对那个地方都有些浪漫的幻想。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苏宴羽说不上对那里有多喜欢,但他本身作为画手,想法就是比较多的,也不止一次做奇奇怪怪的梦。因此在梦中救下贺煊,他的反应不是惊恐,而是平平淡淡的“哦,我做了个梦啊”。
做梦嘛,当然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而且苏宴羽对那个梦记得也不甚清楚,当然就没往心里去。
苏宴羽摇摇头:“没想到会是这样。”
贺煊说他两次灵魂波长是一致的,那么他上一次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这串念珠又是怎么回事?
贺煊说:“研究院也没有结论。不过你不是多重人格,会有这样的奇遇,可能也算是转世重生,只是之前没有想起上辈子的记忆。”
不用苏宴羽多说,贺煊就给他找好了借口,既没有趁机询问他古地球情况的意思,也不打算让其他人知晓苏宴羽的来历。
苏宴羽从他举动中窥破他的想法,捏着佛珠愣愣地坐在贺煊对面。
贺煊对他太好了,好得都有些不理智了。
面对这种善意,苏宴羽觉得……他受之有愧。
贺煊认真地说:“不,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深刻的意义。”
在无数个日夜里,他只有想着母亲的遗容和苏宴羽的身影,才能获得平静与安眠。
没有苏宴羽,他过去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
苏宴羽坚持说:“我没有做什么,贺煊,你要理智。”
贺煊说:“我很理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要否认我的感情。”
苏宴羽皱了皱眉:“我没否认你的感情。我之前就说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突兀,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我是说,你作为皇储,不该太感情用事。”
贺煊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是感情用事。你大概还不清楚,贺家人当中,不是没有过实力不济、只能靠婚姻为皇室寻找足以统领军部的伴侣的人。对于贺家人来说,伴侣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对皇室成员的安抚,更在于对皇室成员的规劝和扶持。”
所有皇室成员的伴侣,身上都有着规劝爱人的义务和权利,这是贺家人保持清醒、维护实力的方法之一。
对贺煊而言,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会比苏宴羽更合适,因此他对苏宴羽的偏爱和依赖,在皇室成员眼中还真不是减分项。
苏宴羽哑口无言,好半晌,终于找出一句话:“你心里有数就好。让我缓缓,等我拿定主意,再说之后的事情。”
贺煊没有逼迫苏宴羽,只说:“我会给你时间考虑。希望最后我得到的答案……不要太坏。”
苏宴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和贺煊一起回了寝室,大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都睡不着。
贺煊今天带给他的冲击太大,大到他几乎没法好好思考的地步,确实让他非常为难。
但实话实说,贺煊对他这种偏爱和依赖,感觉不算坏。◢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细细回忆着前段时间两个人间的相处,苏宴羽觉得,还是要和贺煊分开一段时间,才能更好地看清内心。
正好这段时间比较忙,既然准备三十二晋十六强的淘汰赛,还要考虑苏雨泽那边的事情,他确实没时间把精力全放在贺煊身上。
贺煊本身是个很自觉的人,在苏宴羽面前胆子又不大,即使当时因为环境关系一鼓作气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事后他又怎么可能不忐忑?
但他不后悔就是了。
他很清楚,如果不和苏宴羽说清楚,苏宴羽会一直把他当做上司,绝不会和他有任何超出界限的发展。
现在这样勉强算是不破不立,贺煊觉得,他等得起。
于是这一等,贺煊就从三十二强淘汰赛等到了十六晋八淘汰赛,直接被同为十六强的贺韬狙击。
与此同时,苏宴羽再一次与勉强进入十六强的苏雨泽相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一场,四人都势在必得,绝无妥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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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徒婿雄起了。
九徒弟: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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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十六强晋八强赛中有两匹黑马, 其中一匹正是苏宴羽, 因此来观战的人多不胜数。
苏大校夫妇不可能缺席这场比赛, 一早就赶到现场, 在观众席上找了个好位置观赛。
苏宴羽进场时打眼瞧见他们,故意抿了抿唇,转开头, 没有给出太多反应。
闻中校见状有些失落,苏大校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
闻中校冲丈夫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在苏宴羽身上,眼中带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慈爱和温柔。
苏雨泽远远看到闻中校这个表情, 心头咯噔一下。
他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表情对着苏宴羽?
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真相?
拳头紧紧握起, 苏雨泽面上不显, 心中却满怀被父母背叛的愤怒, 漫不经心地跟在队友身后检查起机甲。
他们队队长见他心不在焉,忍不住说:“雨泽,你爸妈今天来观战了, 你打起精神。”
苏雨泽闻言回过神,胡乱点点头, 心中嗤笑不已:他那对父母, 也不知道是来看谁的比赛, 他精不精神大约不重要。
不过考虑到自己身份还没暴露, 殿下也还需要人帮他牵线搭桥, 他只能诚心诚意对队长道谢, 打起精神准备应付苏宴羽。
点评们见状,就说:“看来上一场A62小队输给帝大校二队,对他们状态影响很大。”
“上次A62小队被帝大校二队折腾得很惨,这一局,到底是A62能成功复仇,还是校二队继续延续辉煌,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