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放心,不会是啥坏事的。”
沈初:我信了你的邪——
“上次你还说年初我会遇到一场劫数,结果让李狄给我挡了一箭。但是说到底,这贼人本就是奔着李狄来的,我就是躺枪,结果怎么还变成我欠李狄人情了,你说你咋这么不靠谱呢?”
“哎,哎,问你呢?——”
毛团也没再回他的话。
李狄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沈初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想着抽出来也有些刻意了,反正啥都做过了,再拉拉小手也不算啥,再计较反倒显得有些矫情。
李狄心里一喜,沈初没有排斥他的亲密举动,还是在崽崽面前。
一旁的崽崽也习惯了他爹和李狄的这些亲密举动,他觉得自己也蛮喜欢殿下的。在扬州的时候,有次摆着小脸特别一本正经地和沈初说,“爹爹,崽崽也很喜欢殿下,殿下会给崽崽买好吃的好吃,崽崽同意殿下做崽崽的后娘了。”
“嗯,崽崽觉得,爹爹和殿下在一块的话,殿下肯定不会像豆丁他们说的继母那样欺负我的。”
豆丁是他们一条巷子里的孩子,经常会来院子里找崽崽玩,最开始的时候是眼馋崽崽的猫熊滚滚和大黑小白,到后来是嘴馋李云娘做的吃食,再后来一群七八岁的小萝卜头,纷纷心服口服地认了不到四岁的崽崽做老大。
因为虽然崽崽年龄比他们小,但是崽崽不仅有玩的吃的,更重要的是,崽崽聪明啊,比他们认的字还多,还会背诗,遇到困难了还会给他们出主意。
沈初到家时,沈母已经睡了,李狄径自跟着他进了院子。两人给崽崽洗漱,先哄他睡了。李狄就像寻常人家的男人一样,笨手笨脚的,不仅帮不了啥忙,还尽添麻烦,反倒迷之乐在其中。
沈初从头到尾都是嫌弃的眼神。
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才弄完,李狄反倒还颇为自得道,“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
沈初:······
沈初在窗边榻上坐下,给两人各倒了杯茶道,“关于扬州一众盐商,殿下想要怎么处理?”
李狄:“依律处理即可,有什么好烦恼的?”
沈初一脸迟疑道,“从查到的证据来看,扬州几乎所有的盐商都有暗地里将淮南东路的盐卖到西北去。真要一竿子查下去,此事必定牵连甚广。”
“若他们真做了什么恶事,我倒也不会有什么迟疑。他们虽然利欲薰心,但是朝中的盐令也未必不存在不合理之处。”
“江淮盐多,西北盐少,蜀地井盐不得出川,江淮海盐不得贩到京西、关中乃至凉州,盐价不均,也不能尽其利,若少数人铤而走险倒还说得过去,但是尽皆如此,内阁可能需要反思自己所出政令的问题了。”
沈初心道,如果放到现代,这就是典型的妨碍市场公平自由竞争了,说到底,最后还要百姓来买单。
李狄伸手抹平了沈初皱起的眉,无奈道,“你的胆子可真大!这些盐商贩私盐是铁板钉钉、辩无可辩的了,这个先不提。”
“你可知,朝廷为何要出这样的限盐令?”
沈初思忖道:“不外乎几个原因,一个是民间认为十日不吃盐,便会身无缚鸡之力、疲倦不振,因而限制盐卖到西北甚至卖到胡人,在朝廷看来就很必要了。”
“再一个池盐主要产自关中永兴军路的解州、安邑一带,盐业历史近千年,世家豪族颇多,在朝中为官者不在少数。若将江淮海盐贩到西北,定会损及他们的利益。”
李狄笑道,“既然你看得如此清楚,为何还想要做如此费力不讨好之事?”
“此次巡盐一行,我们已经将扬州乃至淮南东路一带的官吏豪商上上下下得罪了个遍,不说求不求得到这个恩典,这扬州的盐商也不定会领你的情,反倒还要将关中豪强再得罪个遍,更别说还涉及西北边防。”
“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吗?”
沈初一脸疑惑,“我只是想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既不需要盐商对我感恩戴德,又为何要畏惧关中豪强?本来便不应为了关中豪强的利益,令百姓受损。”
李狄瞧他如此理所应当的模样,大笑道,“你果然胆子大得很,更是无所畏惧。”
“你都不怕,孤又有何惧?孤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援你的。”
沈初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必,只须递交折子,说服陛下即可。”
李狄被他这模样勾得有些意动,一手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道,“你的问题解决了,孤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说着便用力吻了上去。
沈初急促地喘熄道,“唔,崽、崽崽,还在里面睡觉呢——”
李狄声音暗哑,胸腔发出磁性的笑声,“这一路,孤能不知道崽崽睡得能有多沉?再说,我们在榻上,崽崽在里间,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沈初觉得李狄的声音充满了蛊惑,让他难以抵挡。虽说他们之间的次数并不多,可李狄仿佛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一般,只几下便让他软了下来,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连推拒的手都显得那么欲拒还迎。
大概,他拒绝的心思也没那么坚决。
第66章 万国来朝
从扬州回来后, 沈初也颇有种看开了、不再自欺欺人的意思,有了一而再, 再而三也就没那么难了。
他心里很清楚, 像李狄从未掩饰过对他的喜欢一样,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李狄这个人。
大概世界上真有所谓的一见钟情,而他这个, 初次见面至少要比一次回眸深入很多。从来到这个世界起,这个给他带来一个孩子的男人,注定就与其他人不一样。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很玄妙,但也很简单。这个人哪里哪里都像按照他喜欢的模子长的,对他又穷追不舍,不喜欢好像也很难。
他逃避了那么久,发现并没有什么用, 还不如坦然接受, 至少眼下,他很快活。以后的事,他哪能算得那么清。
三日后, 沈初将巡盐的折子递了上去, 其中条理清晰地阐述了划区域限限制售盐的弊端, 建议陛下放开限盐令,凡制售海盐者,另取利润的十分之一用于西北边防物资, 并凭票证兑换来年的盐引。
但是折子呈上去后,如石沉大海、再无反响。
沈初又恢复了到中书省点卯的日子。
自他回来后,常明对他更客气了,吴琏瞧着他倒是酸得很,被他抵了回去,“吴大人要想在这仕途走得更长远,眼光还是要放长一点,胸怀也要放宽一点才好。”
“且不说以我如今的身份,你得罪了我并没什么好处,只看这次巡盐,其中凶险远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我现在看着平步青云,暗地里多少人拿我当活靶子呢,吴大人也想试试这滋味吗?”
吴琏也是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起用到这中书省的孔目房,稍稍几句就再清楚不过了,之前也不过了心眼小气不平罢了。
被沈初顶回来后,倒是消停了许多,也不再明里暗里夹酸带棒了,但要说多亲近,自然也不会。
不过很快,天子就来了旨意,称沈初在巡盐立下大功,擢升为鸿胪寺少卿,从五品,御史周朔擢升为泰州通判,正六品。对李狄则只是嘉奖了几句,并赏赐了一些东西。□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沈初稍作整理交接后,便要到鸿胪寺上值了。
这孙主事是个会来事的,还给沈初安排了一场留别宴,就只孔目房的几个人。沈初去扬州一带走了一圈,回来后连升三级,摇身一变比孙主事官职还大了,少不有人艳羡眼红。
但是孙元敬混了几十年如一日,对自己是看得再门清不过了,他想再往上任职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便也不再强求,但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没这份眼力,还真没法在这里混。
所以他对沈初是丁点眼红心思也无,只能说客气得不能再客气了,他那态度摆在那,其他人就更不好说啥了。
一顿留别宴也算融洽。
不日,沈初便去了鸿胪寺。
鸿胪寺主掌外宾之事,官衙设在皇宫的西南边,再南边便是给各国使臣设定的驿馆。长官鸿胪寺卿为从三品,设鸿胪寺少卿一人,下面还有鸿胪寺丞、主簿以及一众吏事,和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比起来,人数不多,日常琐务也不繁杂,只是各国使臣觐见时要繁忙很多。
大概就属于那种闲的时候清闲,忙的时候要忙死,而紧接着,马上就是万国来朝,这个节骨眼调到鸿胪寺,可真不算轻省差事。
现任鸿胪寺卿为李汝熠,乃宗室皇亲,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坐在案桌后面的八仙椅上,一副矜贵慵懒的模样,凤眼薄唇,和李狄还有几分相似,大概都是天家血脉的特征,颇为俊美。
瞧见沈初笑得跟只狐狸一样,“陛下真是体恤下臣啊,眼瞧着万国来朝就要近了,就给我派了沈大人这么个得力助手,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朝边上站着的一名中年男子道,“刘寺丞啊,你将万国来朝的相关事宜都交给沈少卿吧,之后那些什么烦人的找太常寺交接仪典啊、找太仆寺置好车马啊,谈不下来的都和沈少卿禀告。”
说着又对沈初道,“沈少卿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刘寺丞。他是鸿胪寺的老人了,一应事务都熟悉得很呢。”
沈初一头雾水,怎么感觉他才初来乍到,这李寺卿就要当甩手掌柜了呢。
一旁的刘寺丞比他更急,“大人啊,这沈少卿初来乍到,我们也准备了一段时日了,全数由沈少卿接过去,怕有不妥。”
李汝熠挑了挑眉,瞥了他一眼,“你是不信陛下的眼光呢,还是不信我们沈大人啊?”
“沈大人可是连扬州巡盐这样的烫手山芋都给安置妥当了,还能应付不了这万国来朝?这些有什么难办的,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推诿扯皮,我看我们沈少卿还是大材小用了呢。”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刘寺丞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想着自己就多做点吧,以往李寺卿也基本是个甩手掌柜,就是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这些摆谱不买账的时候,出来撑一下场面,毕竟是宗室皇亲,这些人也不能不给几分薄面。想来以沈初的云王义子和状元身份,多少应该也会起点作用。
沈初却是觉得这李寺卿可真是个人物,不知是想给他下马威呢还是纯粹太懒了。当然,后来他发现这人纯粹就是懒。
不过就值点卯就是干活的,他老老实实干活就得了,万国来朝这么大的事,上有李寺卿顶着,下有刘寺丞和一众吏事安排,他也没啥可怵的。
思及此,他给刘寺丞恭敬道了个礼,“往后还要刘寺丞多指教了。”
刘寺丞虽然对沈初心里有点打鼓,但看他这个态度还是很乐意的,忙恭敬回道,“不敢、不敢,有什么事沈少卿只管吩咐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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