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就是豁达的人生
走累了肚子也饿坏了,蓝皓之进了一家面包店买了几块面包,在人行道上席地而坐,身边来了一条小黄狗摇着尾巴,眼巴巴得望着他。
「你也饿了吧,一起吃。」他把手里的面包撕成小小一块,丢在地上,小黄狗立刻吃了起来,吃完一口就抬头看他,边吐着舌头。
不远处来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流浪汉的大叔,除了身上的衣服有点脏,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清爽干净,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你有红豆沙口味的吗?我喜欢甜的。」流浪汉自然地跟他搭话。
没想到蓝皓之真的有买红豆沙口味,拿袋子里拿出面包给他,两人边吃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他们两突兀得坐在人行道边上吃着面包,加上一只小黄狗,过路的行人倒也没多看他们谁一眼,像是不存在一样。
反正蓝皓之也没想到要去那里,吃完坐在原地看着车流发呆,一边的流浪汉大叔望了会儿,笑笑开口。
世间的凡夫众生,往往被一个人就能捆锁住我们;一句是非也能左右我们。在无明的人我是非里面,没有豁达的心情,没有豁达的观念,想要获得快乐,实在难矣也!
人生,往往因为想不开、看不破,所以烦恼重重。一间房子,没有门出去,长久关闭在里面,怎么会快乐呢?
住在一座古城里,多时不能出城,你也会感觉到自 己的世界太狭小了。我们好名,被名枷给捆绑了;我们好利,被利锁给缚住了。
人陷在自私的感情里,就会有所执爱;爱得没有自由,爱得没有出路,爱的束缚,就 是因为自己没有豁达的心胸。不能豁达的人生,被圈圈圈住,被框框框住;所谓「坐井观天」,那里能看到广大无边的天地呢?
有的人,对金钱放不下,做了金钱的奴隶;对物质放不下,做了物质的囚徒。
有的人为了守住一栋房子,不肯出外旅行;有的人养了一只宠物,就不许其它的猫、狗入内。有的人为了一个官位,不惜一切的钻营。如果我们能有豁达的人生,「心量如同虚空界,思惟多如恒河沙」,那里会被世间的这许多葛藤牵绊呢?
古代有一位金碧峰禅师,过份喜爱他乞食的玉钵,因为一念贪执,几乎被阴间的狱卒拘去,幸亏他觉醒得早,掷破玉钵,舍去贪念。他说:「若人欲拿金碧峰,除非铁链锁虚空;虚空若能锁得住,再来拿我金碧峰。」此即突破贪执的观念,而进入到豁达的人生。
「想得开,看得破,这就是豁达的人生。」说完最后一句,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潇洒地带着小黄狗离开了。
蓝皓之不由得重复他最后一句话:「想得开,看得破,这就是豁达的人生。」
是啊,他有什么好怕的,身而为人有执念是正常的,若抛开这些爱恨贪嗔痴,又有什么能难住他的。
不能感情用事,他必须回去完成除魔录,这本书对邪灵有没有用,只有他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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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门口清脆的响铃声,进来了一个长相可爱的大男孩,服务人员立马上前招呼。
「先生,几位?」
只见他看向一个靠角落的位置,邪魅一笑,抬起手示意不用招呼,抬起长腿就径自到那桌。
他对面已经坐着一个人,脸朝外看着夜景不动,这万家灯火的光倒映成他的眼珠里的一抺艳红。
桌上摆着茶具,烧得红火的木碳在小碳炉一闪一闪的燃着,像是抗议某人忽视它们的存在。
水壶里不知煮沸多久的开水,正拚命的往外冒,他优雅地拿起水壶把茶具都用热水浇上一回。
抓了把茶叶放进茶壶倒进热水,轻轻摇晃了几下,把橘红色的茶汤倒出,重新加入热水回闷。
「嗯,蜜香红茶。」他轻啜了一口,发出赞叹,回酣的蜜香味浓郁在喉,香气迷人。
「喝杯茶吧,托你的福,刚写完书法,就上山饮茶,都快变文人了,要我现场题首诗吗?」他手撑着下巴。
「嗯,你题诗吧。」欧阳修端起茶杯不急着喝,先闻蜜香,嘴角淡淡的一勾,心情愉悦。
「五言绝句、七言绝句、还是现代诗。」莫其文摇头苦笑。
「任君挑选,吾闻之也。」
莫其文皱眉犹豫一会儿,拿着茶杯轻晃脑袋,想学古人吟诗的那种模样,不久后道:「日落西山下,相约在草丛,草丛蚊子多,女钗不顺从,只好用手段,砍昏再温柔。」
诗一念完,莫其文被自己的天赋逗得哈哈大笑,抱着肚子笑到停不下来。
「嗯,敬你,纵古观今找不到第二首这么下三烂的诗了。」欧阳修点点头,喝了口茶。
「你一个读财金系的那懂文学,你爸给的那些钱你也一直投资存股,赚这么多又不玩乐,想不透。」
「投资赚了点钱,开了间小公司,没那个时间玩乐。」
「你这劳碌命,你爸不让你在孟氏工作,将来毕业也可以来我们公司,何苦呢!」
「皓子呢,他怎么没来?」说完跟着欧阳修一起看着夜景,没注意到他微妙的表情。
「吵架了?」一直等不到回答,他看着欧阳修,随口说了一句。
「嗯。」
莫其文伸出舌头用手搧着,被茶烫的不轻了。
「我们认识那么久,还没看你跟人吵过架,吵输还吵赢?」
「输了。」他抬眼睨了一眼,忍不住展颜笑开了来。
「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他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我不知道,见了烦,不见更烦,自找麻烦的家伙。」
「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想法,他对你是什么感觉?」
「我知道了,你找个人来试试不想好了,让他吃醋。」
「只要有人来骚扰我们喜欢的人,无论多么会隐藏自己的行为,都会全部表露出来的。」
「无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老拿我当你爸的挡箭牌。」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莫其文不理他继续说。
「看着他就会心跳加速,这就是陷入爱河的表现之一。」欧阳修避开了他的眼睛。
「待会去那?」又加了一壶热水。
「我回家。」
「嗯,那我去找顾晓海他们,先说好我爸如果打给你..。」
「知道了。」他起身拿起外套走到门口回头说:「我会跟你爸说你出门玩了。」
「......好你个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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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皓之简单的收拾一下,背上揹包关上了房门离开了饭店,除魔录赶在初六凌晨写完了。
一夜没有合眼,他边走边打哈欠,一到家就立刻扑倒在床,吵完架后也没再见欧阳修。
睡到一半被电话给吵醒了:「贺常村那家伙跑了。」
「嗯?您那位?」他像在说梦呓,声音含糊不清。
「我谢队,你不是说今天事情就能处理完,我刚刚去他家,他不在。」
「喔,那你还是别去了,你先去找找尸体在那吧。」蓝皓之闷哼了一声坐了起来。
「什么尸体,他死了。」
「严格来说,他现在是个活死人,他情妇跟他儿子,死了。」
「等等...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他还是被邪灵找到了,被附身了。」电话那头的语调提高了。
「那我报告怎么写,这......。」他思绪现在一团乱。
「你先找到他们母子的尸体,在派人通缉贺开村,把他当正常人类逮捕。」
「也好,那我先找人调查一下,有讯息在跟你说。」
「嗯。」挂完电话他又躺了回去,但很难忽视身旁多了几个A、B、C渡灵者。
「你们聊天能不待在我的卧室吗?还偷听别人讲电话。」
A渡灵者:「尊者,刚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可是大新闻。」
「什么大新闻?」鬼犽从门缝钻了进来,加入聊天的行列。
鬼犽听完,就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蓝皓之比他还忙,哥俩都没闲着。
C渡灵者:「尊者,需要派渡灵者去帮你找他们母子的尸体吗?」
鬼犽:「这事人类要自己处理,除非上级发命令下来,我们不能插手。」
鬼犽:「你还有心情睡,你不怕邪灵主动找上你,毕竟你先动了他的人。
蓝皓之:「我在这睡饱等他,难不成拿着山海铃跟法尺满街跑,傻了我。
」
B渡灵者:「尊者,这里还有你奶奶在,若真找上门只怕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鬼犽笑了两声:「这不还有我吗?你们瞎担心什么?」
众渡灵者:「哈哈,忘了有鬼犽哥在,那我们先走了,尊者您先休息。」
蓝皓之诚恳的请求:「鬼犽,求你一件事。万一有危险,你先替我保护奶奶。」
鬼犽点点头也没在说话,就静静的陪着蓝皓之没在吵他,等他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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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开村在南部的一间透天厝里玩着平板游戏,用力敲着萤幕:「跳...怎么不跳,唉,又被狗咬死了。」
「你说这游戏怎么这么难,每回我把狗引开,搬好箱子要爬铁网过去,就又被咬了下来,都死几回了。」
边说边重登,游戏的主角再次跳进了仓库,又听到一堆恶犬吠叫,过了几秒又传来游戏结束的音乐声。
他生气地把平板电脑丢了,点了根烟看向窗外的樱花,几乎都快枯了,心血来潮用手一挥。
樱花树上又冒出了绿叶,接着长出花苞,瞬间整颗樱花树都开出粉红色的樱花来,美不胜收。
落地窗前,站着一袭黑袍束着一头长黑发,负手而立,神情冷冽的看着樱花树的变化。
「你永远都这么孩子气,只知道玩。」开口的声音沉稳,但最后一句略带苛责的提高音调。
「活这么久了,时间与我何用,当初我在冥界修考风云道者四级时,是你让我来的。」
「这人间确实比冥间有趣,美食还真不少,全世界各地旅行游历,还替你收了不少鬼将、信徒。」
「让你享受人间的香火被当尊神拜,等级都快达灵影者四级生的修考了。」
「您怎老跟在锺馗身后当小弟,我都替你憋屈。」
「给我憋着。」项羽怒道。
「...............」邪灵。
「我不是让你多避着他们点,你还给我弄这事。」项羽转身气恼得骂人。
「谁知道他跟孟家有什么累世因缘,反正咱都弄死过他几次了,还差这回?」呵呵笑了。
「那个风云道者七级生,根本不配我亲自出手。」邪灵语气极为不屑。
「哥,我们兄弟一个在冥界一个在人间,逍遥自在,这事我会摆平。」
「这次不一样,锺馗盯的很紧,那本除魔录还没找到,小道士不知道埋去那了。」
「哥,我可是万年的邪灵等级,还可以长附人身,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妖了。」
「那本书现在对我没用。」邪灵果断地说。
「他如果没有执着那本除魔录,我就不会杀他,只怪他第二世去碰到小道士。」项羽轻叹了口气。
「所以我必须在这里澄清一下,他第一世挂掉与我们无关。」
「你在主持节目,说给谁听,有观众吗?」项羽为了这个笨弟弟死了不少脑细胞。
「这次来就是要警告你,别再给我惹事,离蓝皓之远一点。」
「喔...。」他吐吐舌头,在项羽背后作了一个鬼脸。
「除魔录他开始写了吗?」
「还没收到讯息,有人替我盯着他,贺开村的事尽快解决了,这身子你用不了太久。」
「到时就先换别的肉身挡着,我有中意的小鲜肉人选,身子可以借用久一点。」
「孟家那个长子?」他俩兄弟对视一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