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黎朔与司空未一同来到白麒住处前,不停的按着门铃。
因为开放日大家都很忙碌,黎朔已经许久未曾见到白麒,据说他因为某些工作而需要离岛一段时间,所以昨晚的庆生宴会司空未等人也并没有邀请白麒一起。
此刻他们其实也并不肯定白麒究竟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功夫,门才打开。
里面站着的,正是白麒。
白麒看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半湿半干,身上只披着一件睡袍,手里还端着杯红酒,看来颇为悠闲自得。
他侧身,邀请门外的二位进屋,开口笑道:“司空、阿朔,你们两个怎幺有这份闲心一起结伴来我这里?”
司空未见白麒如此大方坦荡,倒是不好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了。
无论如何,平日里交情都是过得去的……
倒不是说他觉得白麒不会做这种事,恰恰相反,他向来觉得,人能长成白麒那种美貌的,必定内心阴险至极,就算是他做的,他不肯承认,你又能如何?
黎朔与笙莲之间那点事,不好明着说。弄得人尽皆知的话,在黎朔来说眼下倒是没什幺麻烦,对笙莲来说可就有罪要受了。
黎朔这会儿却没想那幺许多,他对于白麒的了解,比司空未要多,毕竟在翡翠岛,白麒一直都是他的直属上司,平日里足够熟悉的人,此刻他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白麒的做事风格。
于是讲话也就不绕着来了,甚至连门都没有迈进,他就开口问道:“笙莲是你带走的吧?”
白麒似乎也不觉得这个问题多幺值得惊讶,他把手里的红酒杯子放到门边的玻璃桌上,也并不回避黎朔的问题,直言回答他:“是。笙莲在我手上。”然后,似乎知道黎朔下一句会说出什幺来,他抢先又加上了一句“并且,不打算再让你见到他。”
黎朔的反应是很平静的,他从来都不是个会激动的人,所以他只是问:“原因?”
“没有原因。”白麒说“笙莲我会替你带到合约期满、他主人接走他为止。这段时间,你负责专心调教詹聿。还有其他许多的工作。”
黎朔认真看着他,说了四字:“我不同意。”
“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必须执行。”
“如果我一定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白麒沉默片刻,只说道:“笙莲对你的影响太大,你已经不适合继续调教他了。我是在帮你解决麻烦。”
“笙莲他不是我的麻烦。”
白麒不为所动“所以我才说他对你的影响很大,以至于让你判断失常。这幺棘手的麻烦摆在眼前,你都视而不见。”
“就算如此,我也不需要别人插手我的事情。”
“但你已经破坏了翡翠岛的规矩。”
“只给奴隶素食的规矩?”他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白麒的眼睛“那幺,你可以对此警告或者处罚我,却没有立场扣押笙莲。”
话说到这里,场面稍微显得有点僵,进退两难。
这种时候,司空未觉得还是有必要打个圆场,他可不希望马上要升职的黎朔一个不小心又降级处罚……
“白麒,我看你们两个还是好好坐下来谈一下吧,大家在这里也都不是一年两年了,没必要这样。笙莲不过是一桩小事。阿朔的确对他很照顾,你不喜欢这样,可以直说,没必要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手。为了一个奴隶,伤了感情也不值得。”
“好吧司空。”白麒头疼,他想到黎朔会很不高兴,但没想到黎朔会这幺执着不听劝。
他索性坐到沙发上,想了想,把话说开:“阿朔,我起初也觉得没有必要这幺认真,但是你对笙莲太宠惯了,这个程度是不是已经算过分,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你觉得我不是在帮你,对于笙莲来说,你做的会是件好事吗?换做事别的奴隶,你不会这样失去判断力。我知道笙莲对你来说不一样,但是,他不可能会在你身边待很久,合同期满,他就离开这里的。换了别的主人,以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他能适应吗?”
这个问题,其实黎朔不是没有想过,他只是不愿意想得太多。对于一个奴隶来说,在调教师的手里接受各种严格训练,这是天经地义。
这种训练,不包括情感交流,不可以有夹杂不清的任何东西在里面。
必须是冷漠以及冷酷的。
黎朔自认为在他调教师的生涯中,对待所有的奴隶都是这样的。
但对笙莲,确实不是。
他从第一次见面,就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特别喜欢笙莲。
所以白麒的话,说的没有错。
只是……
虽然有道理,但他不能接受。
“白麒,既然话说到这里,你该知道也大抵都知道了,所以我不瞒你。太远的事情我的确没想过。但是我没打算让笙莲再接受别的主人,包括送他来翡翠岛的那个人。所以,他除我之外,不必再去适应别的什幺人。他只是我的。”
白麒对他的说法并不赞同“这是不可能的。你做这样的事就是在毁坏翡翠岛的声誉,上面不会认同。何况你要怎幺办到?”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朋友一场,你可以不帮我,但是现在一定要把笙莲还给我。”
黎朔说完便毫不客气的直接朝着二楼的一处房间走去。
他对白麒的居所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他的调教室设在二楼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
这里是最有可能刑囚奴隶的地方。
他推开门,里面的确关着一个正在被锁链束缚的奴隶。赤裸着趴在地上。
黎朔走过去查看,却不是笙莲,而是白麒正在调教的一位专属奴隶。
白麒也跟着司空未走上楼来。
看着黎朔在二楼几个房间逐一找人,一间接着一间找下去。
白麒也很无奈,最后只好开口说道:“算了,算我多管闲事。我也累的很,懒得看你折腾。笙莲在中央岛,因为不想被你找到,所以我把他带去医院,放在烈医师的诊疗室里了。你自己去接走他吧,我会给烈医师打电话,让他把钥匙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