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兽性大发 凌豹姿

第六章
良久之后──
颜修读才简单地说了句,「冤冤相报何时了!义,我不想背负着别人的怨恨活下去。」
梁青义听出他的推托,不由得勃然大怒。
「师兄,我知道你从小疼爱月影,我们同是孤儿,当然可以理解你把月影当成弟弟,不愿对他兵戎相向的
想法;但是月影已经不再是以前你从小疼他宠他的月
影,他是阮求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别再说了,义。」
他意欲跨过梁青义,他不想听任何有关月影的坏话。
梁青义挡住他的去路。
「师兄,你跟师父一样都变得很奇怪,我想不透月影到底有什幺魔力,可以让师父对他言听计从,他只不
过、只不过……」
梁青义再也不想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在地上吐了口口水,已表示他的不屑。
「我知道以师兄的为人,你不会信的,而我也不想把这一件庄里的丑事说出来,把师父的声名弄臭;但是
我敢发誓这是我亲眼所见,师兄,月影跟师父上床,
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丑事。」
颜修读怔傻了许久,喉咙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觉得好象天地倒转,世间崩毁在他的面前。
「不可能的,师父跟月影怎幺可能……」
「我为什幺要骗你这种事情,这种丑事我说出来,我还嫌嘴都臭了。」
梁青义见他不信,愤怒的大声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那日,师娘在前厅招待客人,要我去请师父出来,
我叫了师父几声,师父都没听见,我只好进房。进了师
父的房间,听到一阵怪声,我便探头进去看……」
像是想到那种情景有多恶心似的,梁青义猛皱眉头。
「师父跟月影在床上,两个人都没穿衣服,他们正到激烈处,根本就没听到我的声音,我急急忙忙退了出
去,过了一会才去叫师父。你想想看,那时月影才几
岁,他就懂得用这种下三滥方法,求师傅把绝招传给他;事后学得一切,他就杀人放火,毁尸灭迹。你说
这世间上还有像他那幺丧心病狂的恶魔吗?」
颜修读双手颤抖,一时之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梁青义当他是听到这种丑事为师父不值。
「月影的确是长得很漂亮没错,他那个样子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用美色勾引师父,师父神智不清才会上
了他的当。师兄,月影的心机有多重,他行事作风有
多阴险,由此可见一斑;更何况他连男人都肯陪侍了,这样你就知道他根本就毫无廉耻之心。」
「别再说了,义……」
颜修读的声音虚颤得好象承受不住这些话里的丑恶。
梁青义觉得自己还说得不够,更加振振有词地道:
「师兄,你常常不在庄内,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丑事,我也因为不愿意毁坏师父的名声,所以根本没
说过那一件丑事,我今日告诉你,就是要你知道其实
月影早就不是在你心目中的月影……」
「够了,别再说下去,我已经听够了。」颜修读脸色铁青地厉喝。
梁青义终于住口,没再说下去。
「我很累,义,我想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颜修读虚弱地说。
梁青义似乎还想要说什幺,但终究还是忍住没说。
颜修读心口一阵痛入肺腑的疼,他知道那不是肉体的伤痛,而是内心里像有千根针插在心头,喘气不得。
他不愿相信这件事,但是梁青义为人正直,他不可能造谣生事,更不可能破坏死者的声名,所以梁青义说
的话是事实,而且是铁铮铮的事实──
月影居然勾引过师傅,甚至陪师父上床过。
※          ※          ※
「为什幺」这三个字哽在心中,脑子里光是想象梁青义所说的情景,师父跟月影纠缠在床上,也足够让颜
修读想要一拳打在壁上发泄了。
他不是古井不波、心如死灰的死人,那是因为从小在庄中必须在众师弟面前以身作则,不得胡闹乱来。
更何况师父性子冰冷,对他几无夸赞,而师娘无容人之量,总觉得这些孤儿徒弟是在庄中吃食白饭,所以
他才硬是把自己的性子磨成这样。
他并不是毫无感觉的冷心冷情的人,现在愤怒、激狂跟心碎像冷箭一样刺在他的心头,他无法相信,但是
不得不信,因为梁青义说是亲眼所见,那他就一定是
亲眼所见,他相信他的为人。
但整个身子快在沸腾的情感里四分五裂,那幺可爱的月影在他离庄的时候,已经勾搭师父,甚至暗自私通
,只为求得师父的剑艺吗?
为什幺他会变成这样?为什幺?
他想不透、理不清,天地好象在他的面前旋转过来似的,心口一把恶气就像烈火在燃烧,烧得他五内俱焚

门轻轻的转动开来,阮求恨穿着薄衣,来到他的房内,他那在冷月下娇美的面孔,高潮时微张的俏唇、狐
媚的声声吟喘……都在师父的面情呈现过吗?
跟他欢爱的月影是那幺的主动、娇媚,他在师父身前也是一样吗?
他的头就像要爆开一般地疼痛,他一把扯过月影,将他按在床上,完全不顾月影能一掌把他打飞,神情充
满了压抑的愤怒。
「你跟师父上过床吗?」
阮求恨脸色没变,推开他的手,他侧头的姿势是那幺柔美动人,但是说出来的答案令颜修读痛不欲生。
「没错,那又如何?」
他无所谓的娇颜,让颜修读双手激动地颤抖着,他嗄哑着声音,但是声音听起来又粗又老,好象濒临死亡
的声音。「为什幺?」
阮求恨轻声地笑起来,他的笑声听起来是那幺仇怨跟癫狂,彷佛与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有不共戴天之仇。
「因为我饥饿难耐,因为我想要至高的剑术,还会有别的解释吗?」
「你简直是下贱……」
颜修读从没有对何人骂过这幺严重的词语,他脱口而出的同时,右手不由自主地打向他。
阮求恨握住他暴力相向的右手,向外一扭,颜修读的手差点被他捏碎,但是他哼也不哼,好象一点也感觉
不到痛楚,因为还有更深更痛的苦盘据着他的内心。
「小师弟,为什幺你会变成这样?」颜修读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虎目含泪,椎心刻骨的痛楚几乎令他号声
嘶叫。得知这些事实,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痛苦。
阮求恨娇艳的红唇,勾起艳媚的笑靥,他讽刺地说着反话:「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跟你上床?是因为我迷
恋你吗?还是因为我爱你?」
「别再说了,小师弟……」他听到这里已经够了,他不想在听下去,他不想破坏之前曾偷得的短暂甜蜜。
阮求恨手劲一扯,让他面对着自己冰雪般结冻的寒颜,不许他逃避的目视着自己。
「我告诉你,同样是因为我饥渴难耐……」
他边说边笑,那笑容足以摧毁颜修读迷恋、爱他的心。
他的唇碰上他的唇,以前令他痴恋不已的香味,现在令他心痛作呕。
颜修读推拒着他。
阮求恨文风不动,还将手臂像毒蛇一般地缠绕住他的颈子;他娇媚的声音以前也令颜修读欲望难以止息,
现今却是如碎心毒酒,令他心碎难过。
「你不是很清高吗?你不是向来自诩正人君子吗?你碰过我,我身上的每一处污秽,一样全部都沾染到你
身上去。」
说着,阮求恨的唇滑过他的唇边、吻过他的右颊,到达他的右耳,湿舔着他的耳垂,每个娇媚的声音都含
满了浓重的恶意。
「你在我身上逞足欲望,一次又一次,怎幺样都不够,男人碰到欲望与美色,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不……」颜修读抓住他探向他下身的手。
阮求恨的手虽被抓住,但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摆弄着他的火热,他的火热好似记起以前是如何在美艳柔软的
身子里冲刺,竟开始挺硬。
「我说不……」颜修读想要推开他。
阮求恨马上空出右手探入他的裤底,他那冰凉的手环握住他的火热,而他的火热在他的手掌心中却像是有
生命般地跳动着。
他嗤笑,笑意里满含讥讽。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说的喔……」
「住手,小师弟……」
阮求恨冰冷的双眸首次浮现强烈的感情,「我不会住手的,我要看你这个虚伪的伪君子再也装不出正经,
我恨透你们这种人了。」
阮求恨那凉凉冷冷的手火辣地摆弄着颜修读的阳刚,全身按压在他的身上,鼻中吐出的热气吹拂在他的耳
边,娇艳的声音充满讪笑跟勾引。
「你在我身子里不是一向很满足吗?不是很迫不及待再来一次的吗?那种欲仙欲死的肉欲快感你忘得了吗
?」
他摆弄的双手越来越快,下一刻两人已经倒在床上,他的下身肿烫,阮求恨将薄衣褪下,身子微弯,自行
让他进入他的体内。
在进入的那一瞬间,颜修读挣扎欲翻起身子,但是他体内是那幺湿热的包围着他,让他张嘴吐出热气,失
焦的眼神明知要逃脱,却完全的挣扎不了。
舒服畅快的快感涌上后背、脑海,但是另一股作呕想吐的感觉也一拥而上,无情无爱的交欢,与禽兽何异

「你不是觉得很舒爽吗?」
伴随着这句讽刺的话语,是阮求恨的双臀不住地起落,让他进入娇嫩的深处。
颜修读无法忍耐地将背弓起,进到他更深的体内深处,耳里听见两人都发出更激烈的喘息声。
「不……不……」他明明听到自己的嘴在拒绝,但是身体内部的热火像大火一样的狂烧。
阮求恨双手像要让这股火焰焚尽他的身心般抚摸着他的身体,他紧咬住他的下唇故意舔弄,他闻到一股从
他身上传来的馨暖体香,更加煽动着他的情欲。
「住手……」
他转过头,只听到耳边传来月影几声嘲弄的笑声,他臀部起伏得更加快速,兽性的交欢快感让他抓住月影
嫩白的臀口,再也无法忍耐地不断顶入。
「好……舒服……再来……再多一点……」
月影被他顶刺着花心,全身娇颤,他那即将高潮的表情让颜修读不禁涌上酸涩,他也曾在师父面前露出这
样的表情,不停地呻吟,那自己究竟在做些什幺?
「不,够了。」
他用力一推,月影被他推到床边,他的下身仍是胀硬得难受,但是他再也不想维持这种无爱的性欲关系。
「请你离开,小师弟……」
一想到他再也不是自己心中爱着的月影,颜修读心痛的改口,换了称谓:「不,楼主。」
竟被拒绝!阮求恨抬头,眼里充满了狂暴跟怒火,两相结合下,便成了怒不可遏,「抱我,快一点。」
他全身赤裸的娇美神态,每一寸肌肤比凝脂白玉更加柔细,颜修读喉里干渴,他知道只要伸出手来,他就
可以在他一向爱着的人儿身体里,贪恋着汲取他的一
切。
他们两人之间维持的只是这种肉欲的贪恋而已吗?他要的是这样吗?
不,并不是。
「这种关系不正常,楼主……」
「不正常?」阮求恨就像听着笑话一般,但他没笑,反倒眼里冒出疯狂的杀意,「你我不正常久了?我再
给你一次机会,抱紧我。」
「我做不到。」
阮求恨全身颤抖,他似是气到发狂,他全身贴到他的身上,不住的地扭动求欢,就像不顾一切,只想引起
颜修读的情欲;但是颜修读寂然,不再伸手抱住他。
「抱紧我,抱紧我,我叫你抱紧我……」
颜修读一动也不动,阮求恨怒声大叫,颜修读还是没动。
「我杀了你……」
他一掌在颜修读脸边的床上轰出一个大洞,颜修读仍是寂然不动,就像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再碰他。
阮求恨颤抖得更厉害,他娇美的容颜就雪白如玉,但现今则是苍白的宛如死人。
※          ※          ※
门前传来急促的拍打声,粱义在外头猛烈敲门。
「大师兄,你房里忽然传来怪声,你怎幺了吗?」
他知颜修读有心疾,怕出了什幺事,紧张之下,他不待颜修读回话,就推门进入;进入房间后,他不禁哑
口无言──月影跟大师兄两人赤裸着身子同在一床,
月影整个人贴在大师兄的身上,大师兄却动也不动。
「请你回房吧,楼主。」颜修读说话仍不疾不徐。
梁义露骨表示出厌恶,想也知道一定是月影无耻下流,竟半夜跑来师兄的床上,他没见过这幺无耻的人。
「你勾引了师父还不够,竟连大师兄你也要这幺做,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难道你是看了男人就会想要
吗?」
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梁义声恶气的臭骂一顿。
「你若这幺想要男人,尽管自开花楼陪客,凭你的美色一定高朋满座!你这幺下贱放荡,大师兄不会肯要
你的,你娼妓的行径,大师兄只怕碰了你就会想吐;
若不是我们碍着有你下的毒在身,不然你以为师兄会愿意留在这里吗?」
「别再说了,义。」
梁义不肯住嘴,不屑地一吐自己内心的实话。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大师兄你心好,完全不知道他有多下贱下流,如果不是我告诉你我亲眼看到他跟师
父做那种丑事,你根本就不会往那一方面猜想,他下
贱放荡的行为庄内人人皆知,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低三下四的贱货。」
阮求恨抬高下巴,拿起衣物,往自己身上披着,自行的下床离开,走过梁义的身边时,梁义骂声不绝。
「下贱!师父是瞎了眼才会被你勾引,大师兄可没瞎。」
阮求恨手指一阵不稳地颤抖,他冰冷雪白的死灰脸上,蒙着一阵阴暗的青霜,消逝在夜色里。
梁义骂得还不过瘾,望着他的背影骂得更加难听。
「妓女也没你这幺不知廉耻,师娘都把你的丑事掀出来,你还能无视他人目光跟师父寻欢作乐,天下再也
找不到像你这幺下贱的人了!谁沾着你,你身上的脏
污就沾到谁的身上!呸,大师兄又不是疯子,要沾上你这种败德的身子,还不如到妓院玩乐就好。」
「我要你别再说了,义。」
颜修读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一股长久以来的疲惫令他心口微痛,从月影十二岁起,他就爱他入骨,一直忍耐到现今,现在却觉得一阵
空虚,好象这一场爱恋全消失了,他爱的只是一个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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