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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头疯疯癫癫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嘴边淌着口水,浑浊的眼睛里,有股类似欲念的东西。他在男人面前怎么也站不稳,摇晃不止。
百八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站在原地,眼神不知道放在哪里。突然扬手,从身边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剑,飞快地掷了出去,削掉了人群里面一个青年的脑袋,出手十分精确。
看见百八朝这边走过来,那些家伙露出害怕的样子,不住地后退。男人只是从尸体身上掏出个什么东西,立刻又回到军队里。
但他没有策马收队,而是拿起那个东西细细琢磨了一下,裂出个深不可测的笑容,其实那称不上是笑容,只是一个残忍的念头。男人突然转过头,朝他从来没有光顾的方向望过去,那阴暗的墙角,浮动着一屡单薄的草。
乔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像个患自闭症的小孩样。直到一双高筒靴来到面前,他才漫不经心地抬起软绵绵的头颅。
男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四只眼不约而同眨动。
“这个东西是你的吧?”一颗银白的子弹被八根指头禁锢在手掌里。
乔没有回答。只是背在身后的握着那把枪的手紧了紧。然后把头直接转向那边头颅和身躯天各一方的尸体。
哥哥的话在耳边响起,让他的心里暖寒交替。
乔,当你失去了你的亲人,独自流落的时候,不要害怕。别人伤害你,而你就要对自己加倍珍惜。要相信,一切不伦终将崩溃。亲爱的弟弟,在那里,无论受到如何非人的对待,务必要忍耐。子弹只有一颗。找准机会,向那个长着四只眼睛,背上烙着半个‘堕’字的男人扣动扳机,我们就将迎来相见的一天。
主人,无论你到哪里,我将永远追随。对他宣誓的,是从小就陪伴着他的忠心耿耿的仆人,怜。
而这个人,就身脑分家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乔知道,是自己的愚蠢连累了他,辜负了哥哥的期望。他亲手打破了大家的愿望,他们没有了团聚的那一天,这便是冲动的惩罚。其实乔是个善于忍耐的人,他的眼球已经熬过了像今天这样残忍的戏码,甚至比这更毫无人性的践踏他都冷眼旁观过。
但最后,他被一个堕落的天使蛊惑,那双清澈的眸子让他产生了一种怀念的的感觉,淡淡的却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忧伤。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便把那颗维系着自己命运的珍贵的子弹就这么准确而忧郁地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