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管他人瓦上霜,花荣喜欢男人女人还是妖人,左右和咱们无关,再说人家孙小五乐意,你管什么。”
关键孙小五其实是高衙内啊!不是随便的张三李四,要是下山那日,知道花荣跟高衙内这个样子,太尉还不得杀人?!
正因为花荣是他家的恩人,他才不能坐视不理。
但秦明又不能给妻子透底那孙小五的真实身份,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难受得半宿没睡着觉。
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高铭,从秦明家回来,他就躺下睡了,但脑子却十分清醒,没什么睡意。
大概是因为今天做成了一件大事,混成了二寨主并取得了调兵之权。
他一早的计划就是发动一场战役,叫朝廷出兵伏击,以此把雏形中的梁山剿灭,没想到宋江亲自递上了机会,让他更能掌握主动权。
他明天就给父亲发信,叫他准备好兵马,援助祝家庄。
这样他和宋江带兵下去借粮,正好就在此地,被祝家庄和朝廷“一网打尽”。
他们这次下山,肯定带走梁山大部分人马,只要都折在祝家庄一战中,梁山必然元气大伤,再难兴风作浪。
他确实要做一发响云箭,带着这些好汉回最初的老家去。
——
第二天,高铭就动笔给他爹写密码信,全文中心只有一个:赶紧派兵到阳谷县附近的祝家庄,我要带兵打过去了,争取在这里,把梁山一锅烩了。
高铭把信交给孙立,叫他速速传递给盛记酒坊。
剩下的日子,高铭望穿秋水,盼着他爹来讯息。
山寨这边,一个个如恶兽欲出笼,擦兵器的擦兵器,磨刀的磨刀,整一个群魔下山。
花荣自打高铭掌握兵权要下山借粮,他的心情就一天比一天好。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只需驮着高铭奔到附近的州府,略作补给,就能一口气回到东京,之后什么梁山,和他们再无关系。
彻底逃出这座魔窟。
当然,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花荣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身为朝廷一州统制,眼见梁山上聚集了这么多凶悍的亡命徒,岂能坐视不理,只顾自己逃命。
高铭的意图很明显,要带着这帮人折在祝家庄,一劳永逸的把他们解决。
花荣当然也支援,所以目前的计划是,如何跟太尉的人里应外合,剿灭梁山,至于他们两个的安危,先不急着逃回东京。
花荣想到此处,不由得对高铭笑道:“真是没想到,本来是万不得已上山的,现在却无法停手了。”
他们此时坐在山寨半山腰的断金亭内,吹着和煦的风,眺望山下波光粼粼的水泊。
今日天气好,两人说着话散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周围也没喽啰跟着,只有他俩,静谧惬意。
高铭坐在石桌前,单手托腮,苦笑道:“就是,谁能想到,我当初可是个做醒酒汤的牛子。”
要吃他心肝的王英已经成灰了,他不仅活蹦乱跳,还坐了上第二把交椅。
花荣忍不住想笑,“等你身份被这群人知晓的时候,不知会是什么情景?”
高铭耸耸肩,“说一句‘抱歉,我其实是细作’?”
花荣觉得高铭一举一动都可爱极了,就这么看着他,和他待一整天都不腻。
高铭见花荣对他笑的,眼中倒映着水泊中的粼粼水光,如同星辰璀璨耀眼,心里不由得想,花荣颜值确实过硬,他一个男人都觉得他容貌没得挑,难怪崔念奴见到他走不动路。
诶?似乎不太对,崔念奴后来一心推销功德碑,准确来说,她见到钱走不动路的概率更大一点。
想到崔念奴就想到燕青,高铭低喃,“不知道燕青怎么样了,怪想他的。”
谁知道这话一说出口,原本还朝他一脸笑意的花荣,就不耐烦了,“他在东京不知多好,值得你牵肠挂肚吗?”
“我就是随口一说,哪能达到牵肠挂肚的级别?”高铭撇嘴一笑,“我不都说了么,跟你最要好了么,你还不放心?”
“我哪有?!”花荣心虚的反驳。
这时,恰好沿着曲径跑上来一个喽啰,花荣见了,为了缓解尴尬,叫住此人,“山下有什么状况了吗?”
这小喽啰见是孙军师和花头领,作揖道:“小的自朱头领的酒店来,有一个自称病关索杨雄的人来投梁山,小的正要去通报寨主。”
花荣不认识杨雄,随便一听,就叫喽啰走了。
高铭却知道这杨雄是什么人,这位就是水浒四大X妇之一的潘巧云的丈夫,潘巧云给他戴绿帽,他就在义弟石秀的怂恿下,杀了潘巧云,政府工作也不要了,上山当贼寇。
他来得正是时候,忙对花荣道:“咱们也回寨子里去罢,说不定有什么热闹看。”
花荣在哪儿都一样,只要高铭在身边,便起身跟着高铭随着那个喽啰兵的步伐,回到了山寨聚义厅内。
晁盖听说有个叫石秀的好汉来投,立即叫喽啰吩咐朱贵运上山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宋江和孙小五都有各自的人马和支持者,他这个寨主也不能落于人后,能拉拢一个是一个。
但是等杨雄上山,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简单了,这不是个一般的好汉,而是个惹祸的好汉。
因为杨雄一进聚义厅,就唱喏作揖道:“寨主,各位头领在上,小的人称病关索杨雄,和我义弟石秀来投奔梁山,不想在路上路过祝家庄,因为争些闲气,我义第被那祝家庄的庄户擒住,特此上山来,希望搭救我那兄弟,杨雄愿意为梁山做牛做马,不在话下。”
晁盖目光阴冷的盯着他,“如何争的闲气?”
杨雄只得把实情讲了出来,“我们住在祝家庄开的酒店内,不想那酒店伙食忒差,便寻了一只鸡来吃,他们非说是报晓鸡,赔钱都不行,打斗中,他被抓住了,祝家庄说是要把人交给官府!”
高铭听出其中有逻辑不通的地方,盘问道:“只是偷一只鸡,至于扭送官府吗?祝家庄再跋扈,也不至于这样,官府又不是他家开的,连偷鸡也过问。”
杨雄这才道:“石秀一时兴起,就烧了那家酒店。另外……我为了叫他们退后,自称是梁山泊好汉。因此他们要报官!”
晁盖一听,这几天憋的火都朝他撒来,“好啊,你们两个,要知道梁山各个是忠义之人,哪有你等这样以梁山名义去偷鸡的?!来人!将此人斩了来报!”
这话一出,宋江先出来踩晁盖,“哥哥,不可如此,俗话说来的都是客,既然来投梁山便都是兄弟,他们吃了鸡,要还钱,便不是偷,只是对方非要纠缠,无礼的是祝家庄!要知道上梁山的兄弟哪个不曾有些不愿意面对的过去,如果哥哥因此斩了杨雄,谁还敢再来?”
宋江踩完,高铭也站出来打击晁盖的威望,“寨主,其他都好说,万万不可断了贤路啊!”
转眼间,杀掉个杨雄的后果已经上升到颠覆整个水泊既定方针的地步,晁盖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文人一张嘴,杀人不见血。
高铭继续道:“那祝家庄的人既然抓住了石秀,并认定是梁山的人,那么外界才不管那石秀上没上山,已经笃定他就是梁山泊的人,如果咱们不去救,岂不是叫外人觉得咱们梁山不救手足吗?况且这杨雄兄弟死里逃生出来救援,救不救先不论,若是斩了他,江湖上必然会说咱们不仗义,自斩手足!”
晁盖受不了了,再说下去,他成了斩杀兄弟的恶人,还怎么做老大。
他只想孙小五闭上那张可恶的嘴,忙道:“罢了,且饶了杨雄!”
宋江和孙小五约定要打祝家庄,这杨雄就是打那里逃出来的,是个只内情的人,十分重要。
宋江在晁盖话音落下之时,就已经起身来扶杨雄,安抚道:“兄弟不要惊慌,我们梁山会尽快点齐兵马,下山救你兄弟。”.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高铭挑眉,心道,这杨雄来得及时,这下子连出兵的理由都有了,就说是去祝家庄救梁山好汉石秀。
杨雄看宋江的眼神,仿佛看救世主。
高铭看在眼里,心想,宋江啊,你不就是想通过杨雄熟悉祝家庄的地形情况么,想得美。
高铭话锋一转,沉声道:“不过,寨主,杨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山寨自有法度,依我之见,不如先行关押,等救了石秀上山,再一并惩处。”
想利用杨雄为你提供祝家庄内部的情报,做梦吧你。
晁盖不知为什么孙小五又倒向他这边了,但是那杨雄或许熟悉路,让他下山,岂不是帮助宋江和孙小五了,如果能关起来,叫两人借不上力才好。
“军师说得对,来人,将杨雄先行关起来,再多定夺!”
宋江咬牙切齿,孙小五你够狠,宁可你自己不借杨雄一点光,也不让我占到便宜,“哥哥,此人或许了解祝家庄的内情,关起来未免可惜,不如叫他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是个很好的理由。
但是高铭偏不要宋江如愿,严肃的道:“宋公明哥哥你且冷静,这杨雄究竟是真的来投奔,还是祝家庄的细作,现在还未可知。或许祝家庄探听到咱们要去借粮,所以先发制人派细作引咱们入瓮也不一定,三思啊。”
这一番话,连其他头领也认同,纷纷道:“确实,谨慎为妙。”
宋江牙缝挤出三个字:“那便关!”
晁盖便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押下去!”
任杨雄怎么辩解,都无济于事了,人被关押了下去。
高铭便朝晁盖道:“寨主英明。”又对宋江笑道:“宋公明哥哥不要鲁莽哦。”
晁盖和宋江心里恨极了孙小五,但脸上也都假装一团和气的笑。
三人相视一番,都互相笑,真是“一团和气”。
——
宋江气得连晚饭都没吃下,这孙小五真有能耐,气得他几次破功,刚才险些绷不住。
等天黑了,吴用来访,照例骂过孙小五和晁盖后,宋江深深叹气,“我现在觉得,晁盖还在其次,唯有那孙小五难对付,趁着我和晁盖相争,他却步步上位,如今成了气候,想对付他都难了,有花荣、秦明,还有鲁智深史进保他,谁能把他怎么样?!”
吴用瞥了宋江一眼,眸子一沉,“哥哥说得对,孙小五成了气候,但是仔细想,这些保他的人,最基础的是两人,乃是花荣和秦明,至于秦明还是看在花荣这个恩人的份上,所以,花荣是重中之重,不如试着分裂两人。”
“怎么分裂?不见他俩有什么矛盾。”
“他俩本身就是矛盾。”吴用神秘的道:“哥哥,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花荣和孙小五他俩不是朋友,而是夫妻。”
宋江惊异的看吴用,半晌没说出话来,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下花荣看孙小五的眼神,蹙眉道:“……经你一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