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环境后又说要回去,他要怎么拒绝对方?
尼格瑞姆可没有像帕西尔想的那样迫不及待要回到王都去,他欣赏了一会儿对方的脸色,确定他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才假惺惺地安慰道:“实在抱歉,帕西尔子爵,我也不知道边际森林里的兽人会在这时候跑出来,他们往常都应该是在天气更冷一些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要不咱们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去看无主之地吧?”
帕西尔现在是对无主之地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小休诺丁的城堡附近都能出现吃人的兽人,无主之地还能好到哪里去?!就算能挣钱,他也没那个胆子呆在这里啊!
帕西尔憋了好久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不……不用了,我想了想,现在回王都的话还来得及赶上诞生日,我已经缺席了好久王都的庆典,陛下也很想念我呢!”
尼格瑞姆脸上立刻露出遗憾的表情,说道:“无主之地的情况难得变好了一些……”
帕西尔恨不得呸他一脸,半路上都这么危险,无主之地能好到哪里去?反正他是打死也不去了!
尼格瑞姆没有办法,只好说道:“您难得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一些,还是再过一夜,明天早上再走吧,毕竟现在外面有兽人在,也不安全。”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帕西尔不情不愿地点了头,答应再住一晚上,等兽人散去。
他们回头的速度比离开时要快多了,不多时就回到了城堡,帕西尔有几个脚程快的侍卫竟然比他们还先回到城堡,看得帕西尔差点气死,还指望这群人保护他呢!一遇到危险,全都把他丢下了!
但一是尼格瑞姆在,帕西尔不想再丢人,二是他本来状态就不好,又受了惊吓,根本没那个力气去责罚手底下的人了,只晕晕沉沉地回了客房躺下了。
帕西尔剩下的侍卫和车伕直到晚饭时才回来,都是走散迷路了,竟然也没少人,所有人都在庆幸自己没被兽人抓住。
尼格瑞姆笑了笑,没说话,只叫管家去把客房里的帕西尔子爵叫起来吃晚饭。
帕西尔难得能睡一觉呢,又给叫醒了,被折磨得真是恨不得杀了可恶的小休诺丁,谁他妈愿意吃你那猪食还不如的晚饭啊!但为了不让尼格瑞姆认为自己过得很差,再跟他吵着闹着要回王都,他也只能强撑着下去吃了一点。
别说,饿了这么久之后,干硬的面包似乎也有点味道了。
吃完晚饭之后,帕西尔就只想睡觉了,但这座穷困的城堡里实在是太冷了,帕西尔最终还是没能入睡,他躺在三层被子里,艰难地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感觉能无视寒冷了,又突然听见了外面隐约的嚎叫声。
帕西尔一惊,立刻坐了起来,白天兽人凶恶的模样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他怕得不行,努力地用耳朵去听,没想到那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竟然就在城堡附近,好像马上就要进来了!
帕西尔已经彻底不指望尼格瑞姆了,他认定小休诺丁就是个草包,这座透风的城堡根本不安全,再这么继续睡下去,他迟早要跟小休诺丁一起成为兽人嘴下的过冬食物!
帕西尔仓惶地从床上翻了下来,他胡乱裹着自己的衣物,从客房里逃了出来,他没有时间跟小休诺丁虚以委蛇了,现在就走,他现在就要走,趁兽人还没有钻进城堡里来之前!
帕西尔子爵又困又冷,还又惊又怕,加上两天没有吃饱饭,摸着黑下楼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幸亏是在楼梯靠下的地方,只是磕到了胳膊和膝盖,但他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处有多痛了,连滚带爬地逃去了后院,把他同样又冷又怕的侍卫和车伕叫起来,包袱款款地直接架好马车,趁着夜色奔逃而去了。
尼格瑞姆早已经准备好了检验这场闹剧的结局,今天晚上他并没有睡,而是站在自己的窗边,撩着窗帘看那架华丽的马车逃也似的从城堡中离开,帕西尔子爵的侍卫们衣衫不整地追在马车后面,滑稽又可笑。
尼格瑞姆确实笑了,一线朦胧的月光照在他脸上,让这充满了恶意的笑容显出几分不可亵渎的天真纯洁来。
不过埃布林知道,他的主人并非真是什么天真纯洁的人,他聪明,狡猾,霸道又任性,充满了无法违抗的控制欲,但他深深为此着迷,并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所有物。
尼格瑞姆回过头时,看见的就是埃布林赤摞裸的眼神,不过他没有要拆穿的意思,而是在埃布林低下头去后说道:“兽人们的工作做得很好,可以多发放一些奖金,另外,明天早上就叫人把城堡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吧,时间不多,节日的装点也可以顺便办起来了……明年这家伙不知道还会不会来。”
无主之地变成了盖登的讯息没有被王都的贵族们知晓,只是因为他们不感兴趣,但边际森林的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这里有大笔的财富和机会,明年王都流传的就不会是似是而非的讯息了,所有人都会清楚地知道盖登和边际森林的事情。
不过到了那种时候,尼格瑞姆也已经积蓄起自己的力量了,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埃布林闻言,笑了笑,说道:“我想那位使者大概不会再来了,比起财富,他似乎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尼格瑞姆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他重新把视线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中,已经没有了马车的身影,只剩下被雇佣来的兽人尽心尽力的咆哮,冰冷的风丝丝缕缕地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让尼格瑞姆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科斯逊……”
“什么?”埃布林没听懂。
尼格瑞姆放下了手中的窗帘,猛地转过身来,一向淡然的漆黑眼眸中竟然出现了埃布林从未见过的剧烈波动。
“我怎么一直没有想到呢,杜奥·科斯逊·迈尔威斯!”尼格瑞姆难以置信地说道:“科斯逊,是国王的中间名!”
“什么?!”埃布林这次便是惊讶了。
尼格瑞姆走到埃布林跟前,捧着他的脸,喃喃道:“是国王在向人马族占卜吗?不,不对,不应该是国王,他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只派帕西尔那种蠢货来这里,他也不可能只出两千金币求一个占卜,更何况他也没有任何需要用到占卜这种办法的烦恼——”
埃布林见他眉头紧锁,忙伸出手,将尼格瑞姆冰凉的两只手包住了,但他也不敢出声打乱尼格瑞姆的思绪,只屏住了呼吸。
尼格瑞姆深深地看着埃布林的眼睛,好像整个人的思绪都沉浸入了那潭深翠中,许久,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恍然大悟地说道:“阿勒斯·科斯逊·迈尔威斯。”
埃布林一愣,问道:“那是谁?”
尼格瑞姆闭了闭眼,松开捧着他的手,说道:“国王的哥哥,八年前政变中的失败者,科斯逊也是他的中间名,如果是他,那就说的通了。”
政变发生的时候,尼格瑞姆还是个整天挨欺负,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但这场政变中,他毕竟是一个变相的收益者,所以在他短暂的获得了权利的日子里,尼格瑞姆也曾试图了解过这件事。
看来当年的硝烟中,小迈尔威斯并没能将他哥哥的所有势力斩于铡刀之下,他们竟然还在暗地中储存着一支势力,如果耶兹告诉他的科斯逊真的是这个科斯逊的话,那么他们用占卜想要询问的事情只可能是谋反了,他们想要推翻现在的国王,重新夺回属于阿勒斯·迈尔威斯的位置。
尼格瑞姆的脑子里再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资讯——帮助这支势力存活并壮大起来的很有可能是当年无辜受累的老牌贵族们,阿勒斯·迈尔威斯已经死了,这支势力中很有可能还有一位“王子”,他们原本计划在明年发动叛乱,但是人马的预言表明那会失败,他们还会继续吗?
最终,这些资讯都汇聚成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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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于所有人得到了这个讯息,那么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将这个讯息告知现在的金羽国王,获取封赏和重用,但他势必会暴露自己还未发展起来的底牌。二、转投向大迈尔威斯那边,如果操作得当,他可以做一个投机者,成为第二拨新兴贵族,但他并不能确定这支势力就一定能成事。
最终尼格瑞姆还是选择了第三条路——等。
盖登和边际森林都还没有发展到最强盛的时候,他的羽翼尚未丰满,无论哪个选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太早了,过于急功近利只会让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瞬间毁于一旦,他还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正好明年大迈尔威斯的势力极有可能在人马的提醒下按兵不动,只要等这一年过去,他就可以在接下来的动乱中选择一条对他而言能够攫取最多利益的路!
尼格瑞姆想明白了之后,便很快平静下来。
埃布林则是慢半拍才意识到了尼格瑞姆说的那个名字后藏着怎么样的暗流涌动,他不知道这会不会牵连到尼格瑞姆,所以忍不住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的主人。
尼格瑞姆注意到他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好笑,说道:“怎么了?”
埃布林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遇到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的话,我可以保护您,我能将您带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尼格瑞姆明白他想到哪里去了,但他并没有告诉埃布林,就算这件事不牵连到他他也会在合适的时机主动跳进去,反而,他因为埃布林的话微微暗了暗眼眸。
“你想要把我带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尼格瑞姆的语气太过于暧昧不清,埃布林不知道他究竟高不高兴自己这么说,只得讷讷道:“我想要……保护您。”
尼格瑞姆看了他温驯的龙一会儿,淡淡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埃布林心里一空,不知道是该认为尼格瑞姆在自傲,还是该认为尼格瑞姆在否定他的想法。
不过在他陷入胡思乱想之前,尼格瑞姆已经坐到了床上,朝他一抬脚,矜持又娇贵地说道:“来给我脱衣服,我要休息了。”
埃布林看了他态度丝毫没有变化的主人一眼,心中终于安定下来,服侍着尼格瑞姆歇下了。
城堡很快恢复了原状,但比这更快的是时间,好像只是一眨眼,诞生日便热热闹闹地到来了。
这一天,就算是尼格瑞姆也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处理事务上,他起了个大早,在城堡里和管家仆人们稍稍庆祝了一番后,便坐上马车,带着所有人一起奔赴已经焕然一新的盖登了。
盖登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它不仅仅包括曾经的无主之地,还包括周围一片很大的土地,几乎要挨着过去的哈伦镇了,为了将这一次的庆典举办好,不只是当初每年都在哈伦镇表演的歌舞团,尼格瑞姆又另外雇佣了好几支马戏团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