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晫放下墨块,“依我看来,先生写的话本只能算尚可,卖得好全靠运气。我看过许多剧情更为精彩的话本子,故事绝佳,话本里的世界仿佛存在一般。”
红先生终于认真打量沈晫,他皱眉道:“若真有你所说的话本,我不可能没看过。”
“红先生,要相信世界之大,人外有人。”沈晫唇角扬起笑,负手走向门口,“论文笔,他们自然赶不上你,但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先生拍马也追不上。这样的差距弥补不了。”
眼看沈晫走出书房,红先生嗤笑,“想用这种方法激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对了。”沈晫突然在门口冒出一个头道,“红先生如果有一天江郎才尽,想不出故事情节,可以来找我。什么宫斗、宅斗、权谋史诗、冒险、修真等等,我脑子里装的不少。”
说完,沈晫一笑真的离开了。红先生拧眉沉思,修真?宫斗、宅斗?新鲜的用词。
尽管知道是计,红先生依旧百爪挠心,比他写的话本更精彩的故事啊。好想看……
离开红宅的沈晫直接回家,他得想想要不要买下那处大宅。大宅不好租啊,有钱的谁会租房子,没钱的没能力租。沈晫坐在椅子上边嗑瓜子边思索,宅子好是好,他又不自己住。
风泽眼珠子转转,上前提议道:“少爷,我觉得可以买那处宅子。少爷你总有一天要成亲的,成亲后会有孩子。人一多,到时这屋子就住不下了,那处宅子预备着也是好的。”
沈晫对这话题不感兴趣,未雨绸缪没毛病,可放着大宅子日常打理不要钱吗?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成亲,孩子的事更远到了天边,现在考虑还太早。他也不明说,自个儿继续纠结。
“少爷,像这样的大宅子不好找。”风泽继续劝,“一旦放过,以后可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沈晫不耐摆手让风泽下去。他正考虑事情,怎么一直逼逼叨。
端来一杯茶,流风放在沈晫手边道:“我觉得还是不买的好。少爷又不是没地方住。”
“我说你们跟这事没完了?”沈晫看看流风,又看看风泽。一个两个的今天什么毛病?
流风和风泽低头不说了。沈晫不喜欢别人替自己做主,尤其在私事上。一旦这么做了,很容易令他反感。而现在他一天到晚没啥事,有空的时候就爱瞎琢磨,脑洞突破天际。
“少爷。”门房彭大前来禀报,“门外有位红先生拜访。是否请他进来?”
“这么快?”沈晫以为起码要过几天,好让红先生也尝尝读者追不到更新寝食难安的滋味。不过人来都来了,总不能自己掉链子赶人吧?沈晫拍拍手,起身亲自去迎红先生。
风泽去泡茶,流风跟在沈晫身后。门开启,沈晫笑眯眯看红先生:“稀客啊。”
“别给我阴阳怪气的。”红先生瞪一眼沈晫,“你不就等着我上门吗?”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沈晫请红先生进院,“红先生考虑好做教书先生了?”
“教书先生的事先不说。”红先生死盯着沈晫,就差动手了,“我要听剧情。”
沈晫闭口不言,还用手捂住嘴,意思再明白不过。红先生一日不答应当教书先生,关于剧情他一个字也不会说。交易嘛,你来我往才能成,一个人往外掏有什么意思。
红先生脸色不善,沉默片刻后到底妥协:“你先说个剧情我听听,我可不想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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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谈条件
“这一步我可以退。”沈晫耸肩,率先往书房走去,“进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两人走进书房,沈晫随意坐下。红先生打量这间书房,只能说中规中矩,没什么看头。
风泽上茶,随后退出和流风一起守在门口。屋内,沈晫拿起桌上的瓜子继续磕:“剧情是吧。我只说一段啊,你选剧情型别吧。我跟你说,话本能表达的东西多了,别自怜自艾。”
仔细想了想,红先生道:“我想知道何为修真。是像道士一样修炼自身吗?”
“修真背景可大了。”沈晫端起放瓜子的盘坐到红先生身边,“吃,边吃边聊。修真是一个大背景,大道三千,说到死也说不完。我一句话概括,所谓修真就是修行,这个修行和你所知的不一样,而是以天地灵气淬炼身体。得以脱胎换骨,渡过一个个劫难,飞升成仙。”
“成仙?”红先生拿起瓜子慢慢剥,好奇心被勾起,“人经过修行真的能成仙?”
“信则有,不信则无。”沈晫回想了下以前看的修真小说,“你就把修真看做一个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也能走上人生巅峰。修真等级明确,每一次往上迈步都要渡劫。修真之人乃逆天而行,所以天道降下重重劫难。”
这个说法红先生第一次听说,越听越入迷。见红先生已被勾起兴趣,沈晫停了下来。
“为什么停了?继续说啊。”红先生催促道,“这可不算剧情,剧情你还没说呢。”
“刚刚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沈晫笑眯眯一拍红先生的肩膀,“我有脑洞,你有文笔,咱们合作不是赚大发了?就算不金榜题名,咱们两个也能名扬四海,名垂千古。”
“做什么白日梦呢。”红先生把手里的瓜子丢盘子里,“你以为话本是那么好写的啊。就你刚刚说的修真,我保证第一本火了,之后肯定如雨后春笋冒出无数本同样背景的。”
“怕什么,百家争鸣才能出现更好的作品。”沈晫挑衅一笑,“还是你对自己没自信?”
“收起你那副讨人厌的嘴脸,激将法对我没用。”红先生的想法一直局限在一方小天地,经过与沈晫的谈话才恍然大悟。原来走出小天地,外面的世界无比宽广。
沈晫龇牙笑,笑得尤为纯真道:“所以你愿意当教书先生了?”
“这两者有关系?”红先生差点气笑了,“所以写话本和当教书先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沈晫说的理直气壮,“因为你不光教村子里的孩子,还要教我啊。”
红先生不敢置信看沈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你,原来不认识字?”
“认倒认识,写的不怎么好看。”沈晫弱弱道,“我已经决定要刻苦练习了。”
深呼吸一口气,红先生起身走到书案边道:“你过来。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就不用了吧?”沈晫转头瞧见红先生冰冷的眼,只好苦哈哈走过去。拿起毛笔,展开纸,沈晫一笔一划写“红先生”三个字。才开始写第一笔,红先生就看不下去了。
等沈晫写完,红先生看着纸上狗爬似的三个字,气急败坏道:“你简直浪费纸!”
“先生教训得对。”沈晫立马认错,“我差成这样,没先生这样的人物教导怎么学得好。”
“别拍我马屁,不管用。”红先生不忍看那几个字第二眼,“我告诉你,不管用!”
“我可不是拍马屁,我说的是大实话。”沈晫脸不红心不跳奉承,“谁不知道红先生天纵奇才。若非被那几个该塞回娘肚子里重造的学子拖累,你早金榜题名,封侯拜相了。”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红先生皱眉甩袖背对沈晫,“此事我会考虑。”
“考虑啊,也行。”沈晫回去坐下嗑瓜子,“如果你答应当教书先生,以后会很忙。你想想,你要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抽时间写话本,还要单独抽时间教我。这么一想你以后的日子似乎挺充实的,总比在家闲着混日子好。红先生,教书育人可是件大功德。”╩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等会。”红先生坐回原位,“我还没答应呢,你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沈晫磕着瓜子看红先生:“答不答应当教书先生是你的事,我总要做两手准备吧?”
“你这叫做两手准备?”红先生很想翻白眼,“这是把我算得死死的。”
“怎么会呢。”沈晫给红先生递瓜子,“消消气,消消气,来,吃瓜子。红先生,我问个题外话啊。你的真名叫什么?‘红丝砚’再好听也不是你的真名,那是砚台的名字。”
“红砚。”红先生剥开瓜子吃下,“我爹生前最爱红丝砚,若是女子或哥儿倒可以直接取这名。谁让我是汉子,父亲就把丝字去掉,为我取名红砚。我觉得还不如不去。”
沈晫点点头:“我觉得两个都行。你可有兄弟姐妹?令尊不会还取砚台的名吧。”
“我家就我一个。”红砚满不在乎道,“我年幼时父母就去世了,我在叔叔家长大。之前读书能考取功名,叔叔一家对我还算客气。知道我再也不能往上考,便把我赶出来了。”
“啧啧,真惨。”沈晫翘起二郎腿,“所以说自己能赚钱心里有底气。学堂还没开始修,估计过段时间才能开学。这段时间呢你不如在家写话本,能赚钱干嘛不赚?是不是?”
“对。”红砚皱眉觉得不对劲,“我只说考虑,可没答应你当教书先生。”
“早晚的事。”沈晫完全不在乎红砚的一次次拒绝,“我俩这么投机,你会帮我的。”
红砚想了想问:“办学堂是好事。我打听过,你不是五湖村的人,为什么办学堂?”
磕了一堆瓜子壳在桌上,沈晫理所当然道:“为了买地啊。”
“买地?”红砚更不解了,“你想买地,五湖村的人看你是村外人不卖给你。我说的可对?你想办学堂和他们交易,你办好学堂,他们卖地给你。为何要如此麻烦?你想买地去衙门就行,想买哪就买哪。你为什么死盯着五湖村?再说你确定办了学堂就能成?”
“你不懂。”沈晫叹口气道,“我要买地,就得买。他们不卖,我想办法让他们卖。尽管为这事兜了一大圈,我也没什么损失。不然我也遇不到你,不是吗?”
“我明白了。”红砚抢走沈晫手里的瓜子说,“你就是小孩脾气,想要就得有。”
“是是,我是小孩脾气。”沈晫特别干脆承认,“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哪怕成事难一些,能做到当然要去做。沈晫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挺钻牛角尖的。
“在你学堂建成前,我会给你答复。”红砚拍拍手,“让你有时间找别人。”
“那等你答应,我再跟你说剧情。”不吃了,沈晫随意在衣服上擦擦手。
“你,你吃定了我是不是?”红砚没好气瞪沈晫,起身拂袖离开了。
沈晫喝口茶,笑得合不拢嘴。教书先生搞定了,接下来一步一步完成,接近目标。
歇一晚,沈晫带着流风回五湖村。回来才得知叔嬷已经让人看好日子,广请亲朋好友参加认亲宴。事情进展顺利,沈晫吃了饭四处溜达,在河边遇见回家吃午饭的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