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粲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谢谢”，柳粲然道，“其实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摸鱼对别人来说挺爽的，对我来说其实挺无聊的。”
摸鱼还无聊？你听听这是人话吗？乔叆在心里吐槽到。
“那为什么不找点儿事情做呢？”乔叆说。
柳粲然被他这么一问，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个新手村，难度并不大？柳粲然在脑海之中这么想了一下，觉得太雷了。
这话不但不应该交浅言深，甚至对于亲近的人也不是那么好开口的。
毕竟人们更喜欢天道酬勤型的选手，这是他早就明白的现实了。
“最近该忙的事情都已经忙完了。”于是柳粲然捡了一个非常中性的说法抛了出去。
“是吗。”乔叆说。
“羡慕你，如果我没有工作的死线，应该会选择马上睡觉。”乔叆说着，随手打开了烟盒。
“你介意吗？”乔叆说。
柳粲然：“……”
“你觉得我有本事顺着网路爬过去吸你的二手烟吗？”柳粲然失笑道。
“不是的”，乔叆说，“我只是觉得也许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画面。”
“没关系，请自便。”柳粲然非常绅士地对乔叆做出了一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手势。
乔叆吸着烟，柳粲然就看着他吸烟。
从他的小动作来判断，乔叆不是那种把吸烟当作是一种享受的男子。
事实上这个行为对他来说，跟喝咖啡差不多，并且他喝咖啡的时候也没有广告上那种眯起眼睛享受香醇的表情。
这些物品只是他维持清醒的工具，柳粲然心想。
他好像挺喜欢的摸鱼的，但是却又相当的克制。
他是个工作狂吗？他最喜欢的事情只有工作本身？那么又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他现在的性格呢？柳粲然的脑袋里好像小时候写植物观察日记一样地冒出了连续不断的黑人问号。
——
后半夜的时候，乔叆的繁忙程度开始加剧了。
他一直都处于一种咖啡的香气和烟雾缭绕的状态中，柳粲然甚至都出现了某种通感，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通过萤幕闻到一丝咖啡含混着烟草的香气。
那应该是一种忙碌的男子在洗澡之前的气息，比自习室里的学生们更加繁忙而成熟，不是循序渐进的学业，而是一种更加短促而迫切的目标，他正在为了它，一往无前。
乔叆这样的工作态度，给了柳粲然极大的愉悦心情，以至于表情都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老大，看什么视讯呢？是不是那种看着看着就打开了浏览器的型别啊？”
出去买宵夜刚回来的宿舍大兄弟从座位后面偷袭了过来，一脸内涵的表情说道。
然而当他看到萤幕上的总裁的时候，“滑稽”的微笑就变成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老大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大兄弟在心里想到。
竟然还有人会在修罗场里看别人直播修罗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没事儿找抽型吗？大兄弟一面这样想到，一面看了眼自己的专业教科书，感觉到头顶的温度又低了一些。
第24章
期末修罗场终于结束了，柳粲然和他的大兄弟们迎来了久违的假期。
不过不像其他人那样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刚刚度过了一天假期的柳粲然就接到了经纪人的通知，希望他可以去拍几张模特儿卡。
“机会挺好的，就是要给人当绿叶儿，不过红花的咖位很高，对于新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经纪人说。
“嗯，我想我可以试试。”柳粲然在电话里答应了这一次的工作邀约，并且按照经纪人的推荐，找到了一家专业拍摄模特儿卡的工作室，联络对方安排好了拍摄的时间。
时间来到了约定拍照的这一天，因为正装最好是穿自己的，才能达到最为贴合身材的效果，所以柳粲然就穿了一身西装，按照地址来到了那间工作室。
对方的团队相当专业，拍摄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
只是在修图的时候，平时都是各忙各的一众工作人员全都聚拢到了电脑前面，毫不掩饰自己的颜狗属性。
柳粲然：“……”
“挺不错的，再稍微修一丢丢就能用了，等做好了我们给你打电话。”工作室的负责人笑着说。
“对了，今天给你画的是男士淡妆，就不用卸了吧，你回去洗个脸就可以卸除了。”
因为很多模特儿都不习惯在不熟悉的地方卸妆，所以工作室的负责人给出了这样的提议。
“嗯，没问题，麻烦各位了。”柳粲然点头道。
他的妆淡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如果不是面对面近距离围观的话，一般人应该看不出来，所以柳粲然也不介意，道谢之后就径直离开了工作室。
这家工作室位于一间档次很高的写字楼里，在本地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地段儿，所以楼下的底商非常繁华，购物娱乐餐饮都有许多配套的措施。
柳粲然拍摄之前不能进食，又工作了一个上午，觉得有点儿饿了，就打算直接在这附近解决完午饭再回去。
结果等到柳粲然乘坐电梯到了楼下底商的一溜餐厅的时候，却在靠着临街的落地窗的卡座上面发现了乔叆那憔悴的身影。
他看上去确实很拼的样子，虽然穿着打扮依旧干净笔挺，但是暗淡的脸色和黑眼圈依然遮掩不住总裁的倦容。
柳粲然于是声音很轻地敲了一下窗子，然后就看到了乔叆缓缓地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了他几秒钟的时间。
这绝对是累坏了，柳粲然心想。
乔叆用手帕沾了沾眼睛，重新看了看他，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外，意思是问柳粲然要进来，还是他出去比较合适。
于是柳粲然就直接走进了这间餐厅。
“先生您几位？”门口迎宾的女孩子颇为热络地问道。
“我找人。”柳粲然说着，径直朝着乔叆的卡座走了过去，对方看到他，也赶紧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这儿吃饭啊？”落座之后，柳粲然接过了服务生递过来的选单，一面浏览着一面随口问道。
“我公司在这附近，中午随便吃一口。”乔叆说。
“你呢？”
“我来这个写字楼里拍模特儿卡。”
柳粲然一面说，一面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最后他还是看了看乔叆的餐点，然后对服务生说道：“麻烦给我一样的就可以了。”
于是服务生拿着选单走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
于是乔叆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继续吃，还是干等着了。
干等着吧，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挑起话头儿，继续吃吧，那也未免太不人道。
于是他只好看向了柳粲然，想要问问他是否介意自己继续吃。
然后一抬头，因为距离比较近的关系，再一次被他的国色给震撼到了。
“我的脸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啊？”柳粲然看到乔叆的反应之后，有点儿自嘲地笑了笑。
“我今天化妆了，你刚才是因为这个才没认出我来的吗？”柳粲然说。
“啊？”
乔叆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啊”了一声，然后想了想说：“不是的，我是因为最近看资料比较多，眼睛的度数好像又有点儿提高了，才没有第一眼认出你来的。”
然后他又将自己的视线稍微延长了几秒钟的时间停留在了柳粲然的脸上，反应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化妆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与此同时，柳粲然点的餐刚好到了。
送餐的小姑娘只听到了这场对话的最后一句。
她一面给柳粲然布菜，一面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唉，怎么直男都是一个德行？小姑娘在心里绝望地想到。㊣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第25章
柳粲然笑了笑，直接开始吃饭。
结果刚吃了没有几口，就发现橱窗外面，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又多出了一个新的人影，隔着窗户，正在朝着里面张望。
柳粲然抬眼一看，橱窗外面，站着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儿，看上去又稍微有点儿眼熟。
这种眼熟第一眼尚且分辨不清，等到柳粲然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了乔叆的时候，似乎心里就有了一点准谱了。
他看到乔叆发现了对方，垂了垂眼帘，等他要做出反应的时候，外面的男孩儿已经自己走了进来，并且直接跟乔叆坐在了同一排的卡座上。
“能借我点儿钱吗？”男孩儿既没有叫人，也没有跟乔叆同桌吃饭的柳粲然打招呼，就这么明目张胆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不是每个月有生活费吗？”乔叆用低沉的声线说道。
“这个月花冒了。”年轻男孩儿说。
“那你就应该跟家里说清楚，或者可以预支一下下个月的金额。”乔叆不为所动地说。
“我又不是不还你。”男孩儿似乎很不耐烦，语气也跟急促了起来。
“这不是还不还的事。”乔叆的语气和表情并没有跟着年轻男孩儿一样地激动起来，显现出了一种成年人在处理这类事情上面所具有的更加明显的优势。
“如果你非要花费超出自己生活费范畴的金额才能参与社交生活的话，我认为这种生活方式并不健康。”乔叆说。
年轻男孩儿显然是被戳中了什么点，表情变得更加不耐烦起来，他因为要消化这种不愉快的情绪而下意识地看向了周围，刚好跟围观这场争执的柳粲然对上了视线。
柳粲然对着年轻男孩儿斗牛一般的眼神报以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他是我弟弟。”
事已至此，乔叆不得不向柳粲然介绍道，然而又转过脸来看着他弟说：“这是我朋友，你叫柳哥吧。”
“不敢当不敢当。”柳粲然在年轻男孩儿还没开始作天作地之前笑着摆了摆手道。
“同学你好，叫我小柳就行了。”
“不好意思，咱俩不同学。”乔叆的弟弟尚且维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但也让柳粲然碰了一个软钉子。
“我是x大的。”他说完，一挑眉，一面带着一点儿挑衅的神色看着柳粲然。
“你柳哥是y大的，叫人吧。”此时，乔叆面无表情地说道。
年轻男孩儿：“……”
柳粲然：“……”
“你是y大的？”年轻男孩儿的城府因为对于柳粲然学校的惊讶而彻底见底了，甚至不再端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
“惭愧，侥幸而已。”柳粲然笑了起来，谦逊道。
“不会吧。”年轻男孩儿依然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儿来。
“y大的人……不都长那样吗？”他说着，做出了一个emmm的表情。
柳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