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一个和尚来掺和什么?!”
“啊啊啊!”游梵这下真的急的跳脚,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了,没想到人家居然早就把他看了个透,丢人呐师父!
于归拉着他坐回来:“别闹,跟我说说你到中原究竟是为了什么?”
游梵还是头一次听见教主放这么软的语气,加上他一向吃软不吃硬,眼看瞒不过,便一股脑儿的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师父只是想让我把浮云征带回去,任何人得到浮云征,江湖都会被扰乱得不得安宁。”
于归摸着下巴仔细的回忆,他以前听父亲说过师祖除了剑法超群之外,还有一项绝技便是占卜卦象,他之所以能铸成浮云征这把神剑,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精通卦象的缘故,能够窥探到天意,所以游梵说的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
“现线上索都断的这么彻底,谣言多种多样,我也无从下手了。”说到这儿游梵就相当的无奈,师父给的线索又不多,这样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去复命呢。
教主想了好一会儿,起身就想要走,游梵脱口而问:“你去哪儿?”
“找人。”
“我能一起去吗?”
于归回过头来,眯着眼瞧了他好久,游梵笑眯眯的说道:“可以吗?可以吧!”
“跟我来。”
小和尚乖乖的跟了上去,没看见教主那意味分明的笑容。
让游梵意想不到的是,教主既不是带他去天桥底下,也不让他去见某教某派,而是来到了一处乡下人家。农田的风光一望无际,连野草野花都放出香味,让人一步一生欢喜。
佛家云,自在悠闲。
“教主……”
“私底下叫我什么?”
游梵眨眨眼,突然犯傻卖萌:“子衿?”
“……很好。”
几位农夫农妇偶然路过,很热情的打招呼,像是熟识已久一样,其中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还打趣地说:“这次不是一个人来了哇?”
我们叱咤风云的教主,似乎有了点羞涩的赶脚。
行至一间不大的茅草屋面前,看见袅袅的炊烟从屋上升了起来,还闻着一股面饼和番薯的甜香,想必里面的人正在忙于做午饭呢。
教主熟练地推门进去,游梵急忙说道:“咱们……是不是要先叫个人啥的?”
“见到了再叫。”
“???”
感情是认识的?
“吱呀”的推门声,往右边走,正看见一个背影,旁边放了一小堆柴火,还有冒着热气的饼子粗粮,听到有声音他正好回过头,这下游梵惊讶了一下,这个人跟教主长得好像啊!就是下巴的灰白胡子看出了他的年纪,到底是丰神俊朗,连年老了都还能从面相上看到曾经的模样。
“爷爷。”
果然如猜想一般,小和尚也随口叫了一声:“爷爷?”
于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说叫的还挺顺口。
“猜到你们这两天会过来,刚好到了地瓜长开的日子,还没吃饭吧?坐着等会儿,很快就好。”
于伯晗给他们端来蒸好的饭食,又转身回去捣鼓锅里面的东西了。
游梵轻声的问:“子衿,你爷爷怎么……是农民?”
“怎么?你一吃斋念佛的还瞧不起耕田的来了?”
“当然不是。”游梵强烈摇头,“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没什么好奇不好奇的,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八方风雨现在由我接手,爷爷没了负担,就喜欢在这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看他讳莫如深的样子,游梵不敢多问,多瞧了两眼在忙活的老教主,接着拿起桌上热气腾腾的地瓜,熟练地去皮递过去:“所以咱们来是为了问爷爷有关昆恩的事情?”
“嗯。”
于归没伸手去拿,直接抓着他的手朝地瓜咬了一口,嘴唇不经意碰到粗糙的手指,游梵摸着心脏,自己嘀咕:怎么会快几下呢?
一顿饭后,于归的爷爷,也就是于伯晗老爷子,才说起了浮云征的故事。
“你上次是第十八次寻找失败,这次是为第十九次埋下伏笔?”老爷子突然打趣的向自己的孙子说道。
“爷爷,你可别再兜圈子了,小时候瞒着我无可厚非,现在怎么也不肯跟我说?”
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听爷爷说起过浮云征,说这把神剑在当年是如何的号令群雄,让一干武林门派俯首称臣,学武之人都有一颗爱剑的心思,即使得不到,看上两眼总归也是好的,这是于归想要去寻找的初衷。然而这次不一样,当得知朝廷安排了眼线在武林中时,目的也像是了浮云征,不难想象日后整个江湖将会收到多大的巨创,剑杀出头鸟,一盟四教就是最危险的位置,因此这回怎么样都要套出话来。
“照你这么说,朝廷是有意针对了?”
“唯恐陈伯明不会大做文章。”
于伯晗摸着灰白胡子,沉思半响,缓缓开口:“可能有件事说出来,非你不信,我更是吃惊。”
“爷爷但说无妨。”
“十五年前的清明,我在平宜山祭拜昆恩师父时,帮他清理坟头的野草,还打算将墓地重新修整,可是抬动底下的石棺时,才发现棺中空无一物,就连白骨也未见一根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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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有情梵音(九)
游梵和于归讶然对视了一眼,说道:“被盗墓了?”
“起先我是这么怀疑的,可是棺中毫无破坏的痕迹,说明盗墓贼只是开启看了一眼,见是个空棺便离去了。可我当日确实亲手为他买了寿衣做了清洗,看着他下葬的,坟地也就那次被动过,之前之后都不见有变化。”
“难道师祖没有死?若真如此,他活到现在也差不多一百多岁了吧?!”
于伯晗摇摇头:“我不得而知。”
“爷爷,那把浮云征究竟藏在哪里?您快告诉我。”
游梵配合的点点头,充满希望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继续无辜的眨眼睛:“子衿啊,这我真不知道。”
“爷爷!”
“虽然我是师父的弟子,可他做事一向没有章法,我只负责给他收尸,没负责继承他的宝贝,以你爹和你奶奶的名义,第九十六次起誓。”
游梵忍不住弯弯嘴角,心说这老爷子还挺皮。
于归瞪了自家老爷子一眼,又问:“那师祖是不是占天卦象?”
“这是自然,你爷爷我也是略懂一点的。”
于归震惊了,抓着他的衣襟就不满:“怎么我不会?”
“咳咳咳,没大没小!”于伯晗板下脸,“窥测天意太多容易折寿,你以为你师祖是怎么死的?”
“师祖不是走火入魔?”
“各有原因。”于伯晗理好衣襟,叹了口气:“然而至今我都没查到他的尸身究竟是怎么不翼而飞的,子衿,这事你千万不可宣扬,浮云征一直是武林的聚焦点,不要再多一个爆炸点。”
说完他又眯着眼盯着游梵看,小和尚赶紧捂住嘴巴含糊说道:“窝不讳缩的。”●思●兔●网●
“哟,这个年轻人看着怪顺眼的。”老爷子弯眼一笑,凑到乖孙耳边问:“这是准备长久发展?来见家长的?”
于归掩饰性的咳嗽两声,压低声音说道:“没有。”
于伯晗摸着胡子一脸深意的问:“那隔壁村的二丫头,你什么时候往人家家里提亲?”
游梵顿时竖起来耳朵,不可思议的看着教主,原来顾岩并不是唯一的当家主母人选啊?还有二丫头?
“那是您前几年自个儿定的事,跟我可没有关系。”
“二丫头不行,那就打你出生时候起的顾家丫头,你俩媒妁之言,总没问题了吧?”
“……爷爷你是不是忘了顾岩的死德性?”
爷孙俩吵闹了一会儿,于伯晗已经看出了这么点意思,转而欺负到游梵身上去了:“要不给你和二丫头牵牵线?我看你俩挺配的。”
“你敢!”
于归推搡着自家爷爷,险些开打,游梵见怪不怪,毕竟师父也是一言不合就拿着棉鞋追着自己跑遍了整个寺庙。
返程的路上,教主反复强调,自家老爷子就爱胡闹,游梵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子衿,你有点花心。”
“???”
于氏问号脸。
“三妻四妾不可娶的,有一个就够了。”
“……我要是两个都不娶呢?”
游梵一抬头,两人的脸凑得非常近,彼此的肢体也有一些接触,这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塌而眠的那个早上,呼吸都快要交融到一块儿。
于归一字一句的强调:“这些其实都是长辈自行的安排,非我自愿。”
小和尚摸摸胸口,心情好像又好了。
“走了,晚些该要被林言唠叨了。”
于归也不知怎么的,顺其自然的就牵起了游梵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明显能看见他的耳根子有些红。游梵也不记得挣扎了,被一面而来的风一吹,忽然间开口问道:“子衿,你认为的红尘是什么样的?”
良久,才听见他说了一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许久后游梵回忆起来,掌心隐约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温暖。
顾岩独身去了坐落蜀中的金花教,本是种满了花草的诺大庭院,此时已经是残花败柳扫了满地,颇有凄凉之风。有几个不怕死的男人正在里面走来走去,准备捡点值钱的玩意儿走人,这几年金花教通过金怜雨的苦心经营,口碑上升的同时,实力也有了增长,不知为何一晚之间就遭受了如此劫难。
他们几人看见顾岩顿时被他身上的杀气吓得魂飞魄散,连捡过来的值钱物件都顾不上拿,飞一般的逃走了。
顾岩轻声闷哼,而后走进里头去,教内种植的花草大部分都被毁坏,只有几株还在盛开着,美人、洛阳锦和君子兰,都是寻常可见的花类,拿到手时并无不同,看来毒教之内也并非全是毒物。在俯身仔细一看,那粉白的花瓣深处,像是沾了一滴血珠子,经过好些天的交合,花与血已经融为一体,若是不认真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抱起这盆花,更朝四处走去。里面已经没有多大的光景,就是一间厅堂及几间暗房,金花教大部分的场地都用来种植花草和布置药庐了,住人的地方反倒是狭窄起来。
里面惨遭洗劫一般,不少东西横七八竖的堆了一地,几盏油灯的桐油沾了好些地方,却不是挥洒的痕迹,更像是有人故意扔在上面一样,桐油顺着桌角往下滴落,形成了圆球形状。再敲倒下来的书架,上面都是本教独有的几本练毒秘笈,一至四册皆在,显然并非对其有所图。一地都有血迹,干枯后融入地上,混合著花的味道,竟十分难闻。
顾岩一一走遍了每个角落,细心的检视,贵重物品没有缺失多少,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