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继续找吗?”
老罗望了望矮矮平川,这地方范围不小,若是藏人也有地可藏,茫无目的的找起来可是费事。
“我们分头找吧,天黑时在此地会合,具体情况晚上来定。”
其他三人亦点了点头,匆匆的分四个方向找寻起来。本以为合四人之力应该能在夜黑时有些线索,然而整整三个时辰过去,星子眨起眼时,只有顾岩带着熟悉的一物回来了。
借着生起的火光一看,他手中之物是个半人高的铁框子,赫然就是书匠一脉不会离身之物!
“这是!”
林言拿过来仔细一看,发现上面还有几道血迹,经过初步的验实,是人身上的血。
四人皆是不敢说一句话,只有寂冷的风声,吹打着他们的脸庞,心情是难以平复的伤痛。
许久,顾岩才把铁筐放好,说道:“明日我们先回单阁,将此事告之子衿。”
“当时就不应该让他们两个走的,怎么就没想到两个都不会武功一定会出事的!”林言懊恼的搓着脑袋,眼底微红。
“等找到凶手,一定给他们报仇。”
老罗安慰着他,但现在谁心里都不大好受。然而更悲催的是这种滋味只能憋着,无处可发。
又过一日,他们四人安全回到单阁,只是莲雾和邴江看见那个带了血的铁筐篮时,心中立即涌出不好的思绪,连忙去问他们缘由。
“我……”
顾岩欲言又止,其实浅显易见的结果,更让人无法说明白。
“教主,是我们没用。”
林言和老罗弯腰请罪,他们身为八方风雨教的左右护法,连两个自己人都没保护好,心里面不好受,也希望教主能够责罚。
游梵见他们面色凝重,问道:“你们总得要把事情说清楚,没头没尾的,子衿也无从下罚。”
“而且顾岩还受了伤,尽快让杜雨歇复诊一下。”莫虚道长突然开口道。
“我无妨,那日祛毒快,现在基本上没有大事了,还是将书匠的事情交代清楚吧。”
顾岩便将这几日的事情说了遍,这时恰逢呼延浩拎着好酒前来拜访,见单阁内气氛有些严肃沉闷,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关切的问了问。
于归未见回答,只回了一句:“无事。”
“那便好了,看你们如此这般,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游梵见他是专门前来,便让顾岩几人下去好好洗漱休息,至于其他事也暂且放一放。
“不急,我正好也口渴了,咱们四人一起喝吧!”
顾岩开启扇子,银光乍现,惹得呼延浩一阵好奇:“都说中原武林不但群雄集聚,就连兵器也是世间至宝,这把扇子好特别!”
“它呀,有个好记的名字,叫夺命扇!扇出沾人血,扇合不见迹。”
顾岩说着,手中的扇子应声而出,前不远处的一株湘妃竹当即断成两半,而在收回扇子的瞬间,仍能看见上面并未沾有任何的痕迹。
这么厉害的东西,让只会耍大枪的呼延浩一阵好奇,眼睛都快掉进顾岩的扇子里面去了。
“我这不过是把扇子,子衿的魂渊水阙才是天下至宝,还有那假和尚背上的浮云征,更是难见的奇迹。”
他暗示性的将话题转移到对面那两人身上去,这更大的激发了呼延浩的心思,他连忙问道:“最近常听别人说起浮云征与沧水之石,到还没有亲眼一见的机会,现在我能看看吗?”
于归‘啪’的一声将魂渊水阙放在桌上,道:“我的随便看,他的不能碰。”
呼延浩一听还愣神,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点点头道:“没关系,我瞅瞅这把剑就可以了。”
“其实浮云征也就是把亮了点的剑而已。”游梵解释道,“最近它左右的我有点厉害,还是乖乖待在剑鞘里面比较好。”
呼延浩表示不在意,桌上的魂渊水阙是正统名剑,拿在手中分量充足,且看它的剑身就已经是不凡之物,使用起来定是天下无双!
“怎么样,兄弟?”顾岩用扇子在他面前摇了摇,细心建议道:“我恕山教里头有不少的好剑,想改练剑法或者刀法吗?回头我统统给你送过来。”
第95章 谜语梵音(五)
“这可就为难我了,我从小使的是这种长枪。”呼延浩一拿自己的兵器,两尺的长度,长矛尖锐如刺,枪身素朴无所缀,但因他的动作而显出行云流水般的潇洒快意,也是不俗的枪法。
“看你之仗势,是家中有会武功的亲人?”
“我母亲身在中原武林,而后生下了我们才退隐至西域。”
看他眼露悲伤,顾岩也不好问下去,忽然注意到他的长枪刀锋处落了块小小的锈迹,要不是这么不经意的一样,还真瞧不见。他便想及时告知呼延浩,话到嘴边时又想起了些什么,暂时封了口。
“哎呀,不说这些了,今天我带了两坛好酒过来,都是单都最上等的佳酿,得排上一整天队才有机会买到,”呼延浩说着收起了长枪,将两坛好酒开启,顿时酒香四溢,是种浓厚的醇香,即使不好酒之游梵,都忍不住被这味道给吸引了:“好似西域的微珠花。”
“没错,其中惨杂了些,喝起来更加畅快。”
顾岩已经回身拿了些瓷碗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可惜你对面的是个假和尚,好酒轮不上他喝了,咱们三个享受吧。”
游梵捻着佛珠,特别正经的来了句:“阿弥陀佛,酒气眼中过,胸襟万杯酒。”
“拉倒拉倒,喝不着你就使劲酸吧!”
呼延浩满上瓷碗,与他们二人举杯豪饮。
于归喝酒时,敏[gǎn]的舌头似乎尝到了些不同的滋味,刚好对上顾岩打来的眼色,便毫无顾忌的喝下了。
“微珠花性质温和,刚好能互补酒里的灼烫,我听师父说这种花弥足珍贵,想不到单都可真大手笔,居然拿它来酿酒?”
“所以才要排长队么,不过价格倒是公道的,毕竟这种花在单都来说种植起来并不困难。”
“说起单都。”顾岩把酒碗放在桌上,问他:“我们今日刚从天城回来,那儿似乎真的有些许动荡,百姓眼前斩乱臣,这路子挺野的。”
因为单都规定不能大肆宣扬政事,呼延浩说话的声音顿时消了一大半:“这事多半和王室的权力纷争有关,就如同中原说的,嫡系与旁系的争斗。”
经他一提点,众人才知现任大汗非嫡系出身,不仅要面对政事的困难,就连兄弟内部各有矛盾。
“这样啊,难怪天城中的老百姓都在担忧安定问题,说是只有大汗找到了扩充套件力量的东西,才能评定这场内乱是吧?”
顾岩说道云淡风轻,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着呼延浩的表情,只见他回答道:“却是如此,传言沧水之石就是大汗找到力量的钥匙。”
“过两日就是我们与七十二教一战的时候,假和尚现在用不了浮云征,胜算也不知道够不够。”顾岩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于归说道。
“你的夺命扇也不可以置身事外。”
“子衿,你就不心疼一下我,我后背还有两道伤痕狰狞的让人害怕。”
说着他便要去解衣服,刚好就被路过的莫虚道长看见,急忙拦住他道:“你要是嫌伤口难受,杜雨歇此刻正有空,我与你一同前去找他。”
“也行。”顾岩还指望着人家能拉他一把,结果只见道长老老实实的站到一旁,真是无趣了。
剩下三人独处时,酒坛也空了大半,见于归酒量不差,呼延浩喝的更是欢喜:“这佳酿虽说酒度温和,但能喝的面不改色,也是很厉害,就像是常说的千杯不醉一样。”
“比起中原来,这酒确实味道平淡了些。”
于归少年时闯荡江湖,结交过不少的好友,当中亦不缺酒中知己,千杯不醉的功夫除了自带的一些天分之外,练习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
等顾岩重新回来时,已经不见了呼延浩的踪影,桌上的酒坛酒碗倒还是放的好好的。↘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人呢?”
“喝了一坛酒,急着如厕去了。”
“哦。”他慢慢坐下,问道:“刚才让杜雨歇给我诊过脉了,没有事情。”
“碗上涂的是什么?”
“讨来的百味药,什么毒都能预防。啧,我和杜雨歇商量着能不能弄多一些。”
游梵听了一会儿,方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便问道:“你还在怀疑他?”
顾岩龇牙一笑,立即扯开话题说道:“听说你们去了趟单都都官处?还遇到当日的刀者暗杀?”
“嗯,不过以他一人之力,尚不能完全对付我们。”
“那你们有没有伤到他?”顾岩摸着下巴,眼珠子转啊转的,似乎有不好的注意。
“为了对付拥有浮云征的和尚,暗中隐藏了救援的同伴,无法生擒,当日只被软剑伤了腹部。”
“每个人功法和剑法皆是不同,所受之人的伤口也有差异。”顾岩突然笑眯眯的搭住小和尚的肩膀,试图诱惑之:“咱们联手使个小把戏怎么样?”
于归正经咳嗽,目光瞄在他那双贼手。
顾岩假装无辜眨眼:“子衿,不能带你玩,有时候你真的太正经了,容易暴露真情实感。”
游梵拍桌:“阿弥陀佛,我就不正经了吗?出家人从来都是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
“可闭嘴,你这假和尚。”
“……”
游梵泪眼朦胧的往于归身上靠过去,又被顾岩一把拉了回来:“听我说……”
他们交谈了半晌,于归是听出来这位要作什么妖了,便有些嫌恶的说道:“你也太不要脸了。”
“嘿嘿,脸是什么?咱打小就没有。”说完他又不满的抱怨两句:“还不是为了你,你要出事了我找谁哭去?咱俩婚事都还没办呢!”
游梵一听连忙捋袖子,抄起顾岩就是一顿胖揍。
呼延浩看见他们在打架,还以为是起了什么争执,赶紧上来劝说,哪知只见顾岩凶巴巴的说道:“你给我评评理,一个伤患想吃点他想吃的东西,有错吗?”
游梵灵光一闪,急忙配合:“这大秋天的,水凉的能让人发抖,咱们上哪儿给你找新鲜水鱼去?”
“有河就有鱼,这是硬道理。”
于归扶额,心说这假和尚真有被带偏的才能,居然都能跟顾岩毫无缝接的搭上戏了!
呼延浩见他们争执愈发严重,两手各按住一个,说道:“单都内河流偏少,你若是想喝,可叫人到集市上买些回来,凑合著喝也是可以的。”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叫伤患凑合著,我得多委屈!”顾岩瞪了游梵一眼,问道:“你是单都人,应该知道哪里有河流吧,我要吃新鲜的,就是刚抓上来的新鲜,这样煮出来的汤才没有异味。”
“这……”呼延浩搔搔头发,有些为难:“倒也不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