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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那是不可能的,你宋哥我是天才。”
“行了天才,”尚楚踹了他一脚,“吃不吃饭啊?今儿有烤兔子,去晚了可就只剩骨头了。”
“阿楚,第二名走了,我就是顺位第二,”宋尧挑了挑眉,“那我不就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了吗?我操!那我很有第一名的潜力啊!要是我成了第一名,那压力老大......”
“这位顺位第二名的亲亲,请不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哦,”尚楚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语气亲切,“建议您吹吹风清醒清醒哦。”
“滚你大爷!”宋尧笑骂了一句,朝尚楚伸出一只手,“拉我一把,吃兔子去!”
尚楚抓住他的手,把人从石阶上拉起来,并肩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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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尧去了隔壁寝室打牌,尚楚背了二十个词条,突然觉得有点头昏。
他从揹包里拿出一根针管和一个药瓶,塞进上衣,淡定地出了寝室。
尚楚揣着药去厕所溜达了一圈,里头有人在大号,听那痛苦的呻[yín]估计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他又去了趟天台,苏青茗和戚昭两个女生正坐在栏杆上赏景,并盛情邀请他一起加入数星星的行列。
尚楚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一片,哪儿来的星星。
苏青茗和戚昭说他丁点儿浪漫细胞都没有,尚楚表示女孩的世界实在令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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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常去打药的地方都被人占了,尚楚想了想,去了操场边的小树林。
淡色液体慢慢注射进青色筋络,尚楚背靠着树干,等着那阵眩晕感过去,才收拾了空瓶和针管,晃悠着出了树林。
尚楚没走出去几步,恰好碰上了夜跑回来的白艾泽,后头跟着亦步亦趋的秦思年,气喘吁吁地追著白艾泽。
两人看到对方皆是一愣,白艾泽浑身蒸腾着汗气,尚楚下意识屏住呼吸,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白艾泽察觉到尚楚的小动作,撩起衣摆擦了一把脸,问道:“尚同学怎么在这?”
尚楚看看天又看看地:“数星星。”
天寒地冻,夜黑风高,雾霾浓重,出门数星星?
这理由怎么听怎么蹩脚。
“星星?”白艾泽也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幕。
“如果你看不到,”尚楚认真地说,“说明你没有浪漫细胞。”
白艾泽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后头的秦思年跑了上来,见到尚楚非常诧异:“尚、尚同学?你怎么......”
“虽然很不靠谱,但我真的是出来看星星的,如果你看不见,说明你没有浪漫细胞。”尚楚抢先一步回答。
“哦......”秦思年讷讷地点了点头,站到了白艾泽身边,笑着说,“我今天也跑了六圈。”
“嗯。”
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Alpha枫香资讯素气味,白艾泽眉心微蹙,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站了一步。
尚楚看他俩关系很好的样子,摆了摆手说:“你们聊,我先回。”
白艾泽跨大步跟上他:“好巧,我们同一条路。”
“呵呵,是挺巧的,”尚楚捏着鼻子,“白同学,我有一个建议。”
“回去先洗澡?”
“你已经学会抢答了,牛逼,”尚楚比了一个中指,接着又收回中指,伸出拇指,“不好意思,出错手指了。”
“嗯,”白艾泽表示理解,“我看过一部纪录片,里头的朋友也常把中指当拇指。”
“别再说你那个弱智纪录片了!”尚楚咬牙切齿。
秦思年看着他们在前面并肩走着的背影,双手揪着衣角,抿唇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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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三人到了宿舍楼下,在花坛边发现了一只流浪猫。
那是一只很常见的橘猫,瘦的脊骨高高突起,只剩下了一只耳朵,尖瘦的脸上有几道血痕。
流浪猫见了人也不怕,反倒弯起背脊,做出攻击的姿势,眼神凶狠,尖锐的爪子从肉垫里伸出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
“啊——”秦思年低呼一声,吓得倒退两步,“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万一被抓了怎么办?它这么脏,身上有很多细菌的......”
白艾泽对付这种小野猫很有经验,大哥家里领养了不下十只流浪猫,他常受托去照看猫咪。
小猫见这几个两脚兽围着自己,警惕地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撕吼,背上的毛根根竖起。
白艾泽刚想弯身安抚它,就听到一声嚣张的“凶什么凶!”
尚楚双臂环绕,伸出一条长腿,语气凶狠,但动作却很放的很轻。
他用脚尖蹭了蹭小猫的下巴:“你和谁凶呢?再吼一个试试?浑身上下没二两肉,装什么小流氓?”
猫咪流浪经验丰富,是个欺软怕硬的,知道自己撞上了个硬茬子,低低地“喵呜”一声,温顺地伏低身体。
白艾泽失笑,他大哥曾经特意请教了国外一位专家,学习怎样安抚炸毛猫咪,纠正训练做了不下几十次,但每次都收效甚微。
他得和大哥说一声,安抚炸毛猫咪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恶猫还需恶人磨。
来个尚楚这样的,家猫野猫大猫小猫,什么猫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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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年的眼神在白艾泽身上转了转,他看着这只猫咪,眼底有很淡的笑意。
白艾泽喜欢猫?
他在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壮着胆子走到花坛边,僵硬地伸手想摸摸它。
“嘶——”
猫咪抖了抖身子,发出一声低沉的撕吼。
秦思年瑟缩着收回手。
“嗯?”
尚楚脚尖用了点力,猫咪又乖顺地趴在了他鞋面上。
“尚、尚同学,”秦思年用眼角余光瞥了白艾泽一眼,舔了舔嘴唇,对尚楚说,“这只猫也挺可怜的,你、你不要踹它了......”
第23章 笔记本
周日上午,所有人被拉到礼堂开讲座——实际上是每周一次的思想政治课。
这群十七八岁的皮孩子最烦这种理论课,但又不得不上,个个都蔫了吧唧无精打采的,后排位置被抢夺的非常火热,先到先得。
导员准备了五十几页的PPT,每一页全是满满小五号字型,多看一眼头都要大三圈。
宋尧出门前又去厕所蹲坑,威胁尚楚要是不等他就跳坑自杀,等他拉完一泡屎到了小礼堂,果然只剩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导员用遥控器开启幻灯片,笑眯眯地对他们招手:“进来进来,最好的两个位置留给你们了。”
尚楚:“......”
宋尧:“......”
尚楚站在门边环视一圈,白艾泽和秦思年坐在最后一排,两人中间还有一个空位。
尚楚指着后排那个空座位,说:“老师,我坐那儿吧。”
宋尧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低声说:“你他妈背叛兄弟啊?”
“坐前面吧,”导员招呼他们,“坐前面听得清楚,今天内容很多。”
宋尧立刻勾着他的肩膀,拽着他往第一排走:“对对对,坐前面呗,这么精彩的内容,咱们得认真听啊!”
“哎!艾泽!”尚楚眼角瞥见最后一排闭着眼的白艾泽,急中生智,踮起脚喊了一声,“你笔记本落寝室了!我给你带来了!”
白艾泽坐在礼堂最后,正双手抱臂,背靠着椅背假寐,闻言掀起眼皮。
尚楚朝他挤眉弄眼地暗示:“我把本子拿下去给你啊!”
白艾泽桌面上光明正大地放着黑色皮质笔记本,他波澜不惊地把本子塞进抽屉,抬手说:“这里。”▒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老师,他本子在我这儿,”尚楚转头,为难地对导员说,“还帮我占了个位置......”
“随你们吧。”导员摆摆手。
“操!”宋尧咬牙切齿。
尚楚拍拍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声说:“兄弟加油,这么精彩的内容,你又坐在第一排,千万别打瞌睡,坚持!”
说完,他甩开步子,一溜烟朝着礼堂后头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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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在空位上坐下,左手边是白艾泽,右手边是秦思年。
“谢谢啊,”尚楚把包塞进抽屉,“还好你反应快,不然就露馅了。”
“本子呢?”白艾泽曲指在桌上敲了两下。
“什么本子?”尚楚随口问道。
“我落在寝室的笔记本。”白艾泽勾手,“带了吗?”
“你什么毛病?”尚楚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他说,“我怎么知道你真没带?”
“哦?”白艾泽半眯着眼,淡色唇角微微抬起,“原来尚同学刚才是在骗老师啊?”
话落,他慢悠悠地抬起手,尚楚心下一惊,担心他举手要打小报告,于是赶紧抓着他的手腕一把按在桌上:“带了带了!不就是笔记本吗?操!”
他从包里摸出自己的本子,甩到白艾泽面前:“你用我的!”
白艾泽微仰着头,舒服地靠着椅背,两条长腿自然地前伸,姿势优雅的仿佛正坐在高档沙发上。他点了点头,丝毫不和尚楚客气,接过他的笔记本翻开,扉页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状元笔记”,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尚楚着,版权所有,偷看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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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懒得搭理他,把身体转向另一侧,却发现秦思年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知道在背后看了多久。
“这位置没人吧?”尚楚问。
“没、没有,”秦思年垂下头,低声问,“尚同学怎么不和宋尧坐在一起,我看你们平时都形影不离的。”
“坐第一排还怎么开小差?”尚楚挑眉。
“也是。”秦思年抬起头,对尚楚笑了笑,“我位置这边靠门,空间比较大,你要不要和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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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尚楚还没听清秦思年说了什么,白艾泽低沉的声音从左手边传来,“错了。”
“啊?”尚楚转过身,“什么错了?”
白艾泽指尖抵着尚楚笔记本上的一行狗爬字,缓缓道:“甲骨文不是最早的文字,只能说是目前已知的最早汉字。还有这里——”
他的指尖往下移了几行,接着说:“文人画的特点是写意,而不是‘画得好看’。”
“......操操操!”尚楚一把夺过自己的笔记本,耳根子有点发烫,低声道,“你他妈偷看我的状元笔记!”
自从高二分班进了理科,尚楚对政史地三门课的态度就是能水则水,把会考应付过去就得了。会考会考,意思就是人人都会考,混个及格分就行,于是课堂笔记理所当然地记得错漏百出,没想到竟然能被白艾泽揪出来。
白艾泽礼貌地欠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他欲言又止。
尚楚眯着眼睛:“只是什么?”
白艾泽悠悠道:“只是错的太明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