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扭去;小白也不甘示弱,在白艾泽面前坐下,黑葡萄似的圆眼睛盯着他看。
刚才还亲亲热热地舔了他一脸口水,转眼就去巴结白艾泽了,尚楚在外头就没遇着过搞不定的阿猫阿狗,谁曾想回了家竟然被自己家两只狗无视了,尚警官面子上挂不住得很,于是清了清嗓子,故意重重哼了一声,脚尖点了点地,命令道:“过来。”
两只狗就和没听见似的,光顾着在白艾泽面前打滚撒娇。
尚楚:“......谄媚!没骨气!阿谀奉承!”
白艾泽蹲下`身摸了摸土狗小白的脑袋,小白抬起前爪搭在他膝盖上,白艾泽笑了笑说:“好乖,比你的主人乖多了。”
“我靠!白艾泽你骂谁呢!”尚楚撸起袖子。
楚楚见白艾泽被吼了,立即冲尚楚“汪汪”叫了两声。
“你这大屁股还挺护主,老子白疼你了!”尚楚撇嘴,转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小白的肚子,“儿子,你爹被凶了,给我咬他!”
“要咬我吗?”
白艾泽对小白伸出一只手,小白自发自觉地把脑袋凑到白艾泽掌心底下,欢快地蹭了起来。
“......小白眼狼,”尚楚额角一跳,“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
白艾泽抬眼看着他,笑着问:“生气了?”
尚楚“切”了一声,抬脚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我犯得着和两只狗生气么我!”
“去哪儿?”白艾泽问他。
“我离家出走,”尚楚哼哼了两声,悠悠闲闲地说,“我出去浪迹天涯,你也别留我。”
他刚开启房门,白艾泽的声音从身后慢悠悠地响起:“对了,忘记告诉你,早上物业打电话,说对面1202的网路出了点问题,无线网暂时连线不上。”
尚楚背影一顿,没wifi了?
白艾泽见他停下脚步不走了,疑惑地问:“阿楚,不是离家出走吗?”
“......”尚楚咬了咬牙。
“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就不留你了,”白艾泽十分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快去吧,晚了赶不上地铁了。”
尚楚回身关上门,笑眯眯地说:“暂时先不走了,有点困了,我进屋睡会儿,你就和你的狗一块儿过吧,千万别打扰我。”
“好,你去吧,”白艾泽看也不看他,给楚楚和小白开了个狗罐头,哄道,“乖,吃饭了。”
屋子里一人两狗就没一个鸟他的,尚楚想著白艾泽昨晚还一口一个小乖的喊他,这会儿就对他爱搭不理去和狗玩儿了,于是冲白艾泽比了个中指,转身就往房间走。
“吃晚饭叫你吗?”白艾泽在他关门前问了一句。
尚楚很有骨气,“啪”一声合上门,加大音量吼道:“不吃!”
“煎牛排也不吃吗?”白艾泽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配上香草汁,熬什么汤好呢?奶油番茄?”
刚刚才关上的房门掀开一条门缝,尚楚扒在门后咳了两声:“还是玉米蘑菇好。”
“不是说不吃吗?”白艾泽问。
尚楚猫着腰,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别的不吃,牛排要吃的。”
“馋猫。”
白艾泽脱下风衣外套,抬手罩在尚楚脑袋上。
尚楚头上蒙着驼色外衣,张开双臂,和个不倒翁似的,声音从大衣底下传来,听着闷闷的:“你揹我。”
“揹你去哪儿?”白艾泽笑着说。
尚楚说:“随便,在家里走两圈也行。”
“胡闹。”
白艾泽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任命地背起尚楚,双手托着他的大腿往上颠了颠。
尚楚这下开心了,双手环著白艾泽的脖子,两条腿晃荡来晃荡去,脑袋上蒙着那件风衣外套,下巴枕著白艾泽的肩膀。
“小白,你觉得我这样像不像电视里的新娘子啊,”尚楚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小老鼠似的咯吱笑个不停,“头上蒙着盖头,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白艾泽眼底目光闪动,偏头隔着外套亲了亲尚楚的鬓角:“不是像,你就是。”
“我才不是呢,”尚楚把白艾泽搂的紧了一点儿,“你才是我的新娘子,你是我们老尚家的小媳妇儿。”
“嗯,我是,”白艾泽揹着他走到了阳台,勾着唇角说,“阿楚相公,哪有让新娘子揹人的道理,是不是该你揹我了?”
尚楚立即耍赖:“那还是我做新娘子吧,我喜欢你揹我。”
“这么容易就妥协了,”白艾泽拍了拍他的屁股,“真懒。”
“那也是你惯的。”尚楚哼唧了一声,又突然说,“不过还是有点儿不一样的。”
白艾泽问。“嗯?什么不一样?”
“电视里头演的婚礼都很隆重,亲朋好友都来了,”尚楚用玩笑般的语气调侃说,“可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人压根儿都不知道我们是一对。”
白艾泽眼睫颤动,少顷低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阿楚......”
“小白,我好任性,”尚楚靠在他肩头,双臂紧紧抱着他不放,“我只想着拿头功,我总是说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其实真正等我的是你,我都忘了问你喜不喜欢这样,小白,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昨晚他慌乱之下推开了白艾泽,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但白艾泽那个错愕、失落的眼神,像是一把小小的烙铁,印在了尚楚心里。
“没有的事,别想那么多”白艾泽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阿楚,你只要做你想做的。”
尚楚闭上双眼。
——我想做的从始至终都再简单不过,我想要爬到顶端,和你并肩站在一起,让所有人都看见。
“小白,你把我惯坏了,”尚楚蹭了蹭下巴,“你该提醒我的。”
两只小狗窝在茶几底下啃磨牙棒,白艾泽揹着尚楚在屋子里一圈圈地绕,这个游戏他们玩了很多很多年,尚楚喜欢让白艾泽揹着他,哪里也不去,就在自己的家里来来回回地走。这些年每每有难过的时候、失落的时候、心神不定的时候、进退两难的时候,只要白艾泽揹着他走两圈就好了。
无论在多么无望的处境中,只要白艾泽揹着他,他就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是他的Alpha、这里是他的家,就可以重新拥有一往无前的魄力和披荆斩棘的勇气。
而此刻,他好像又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困顿之中。
他的胸膛紧贴著白艾泽的后背,彼此的心跳重合在一起,他们心脏的位置很近,很近很近。
尚楚侧过脸,放轻呼吸仔细聆听,他要听一听他的Alpha是怎么想的。
“小白,揹我去书房吧。”片刻之后,尚楚笑着说。
“好。”
尚楚蒙在衣服里,什么也看不见,几秒后听到“咔哒”的开门声,接著白艾泽停下了脚步。
“是我的书柜吗?”尚楚伸出手,摸到了玻璃橱柜。
白艾泽说:“是。”
尚楚的那面橱柜里整整齐齐地陈列著白艾泽的奖章,干干净净,一丝灰尘都没有落下。
“小白,我是不是擦的很干净,我经常打理的,”尚楚晃着小腿邀功,“你还说我懒。”
“是,”白艾泽笑了笑,“阿楚不懒,很勤快。”
小混账邋遢到从不做家务,却对这些奖杯勋章很上心,每隔两三天就要来擦一遍,尽管上面刻着的名字都是三个字。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每个奖杯位置在哪儿,”尚楚很得意的样子,蒙在风衣里抬手一指,“第一排第三个,是咱们刚来新阳那年参加的南方集训,我记得咱俩分数一路都咬的死紧,最后我还是输了你两分。小白,你还记得吗?”
白艾泽垂眸,他记得,他怎么不记得。
集训是八月中,新阳那阵子不停在下雨,最后一天是野外搜救,他在抵达终点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尚楚追在他后面,踏过泥水,雨滴挂在他乌黑的睫毛上,那个又倔又拧像小豹子一样的眼神,他怎么可能忘记。Θ思Θ兔Θ文Θ档Θ共Θ享Θ与Θ线Θ上Θ阅Θ读Θ
“还有第二排第六个金杯,你的第一个一等功。那年缅甸有一伙毒贩潜到了新阳,咱们配合缉毒那边做搜捕,你带队冲进制毒窝点,我在底下听见枪声响了,差点儿站都站不住,是不是好丢人?”尚楚回忆说,“我太害怕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坏人的枪,不知道有没有打在你身上,我很想很想冲进去和你一起战斗,可是我还有任务,小白,还好你没事。”
“傻瓜,”白艾泽喉结上下动了动,“我怎么会出事。”
那次尚楚带队在仓库后门接应,那伙人经验老道,警惕性很高,有几个持枪的毒贩挟持人质冲出仓库,和尚楚正面遇上,白艾泽在二楼仓库里也听见底下枪响了,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怕过,有那么几秒他拿枪的手都在发抖。
还好他的阿楚平安无事。
“小白,你有这么这么多漂亮的功勋,我却还没有。”尚楚顿了顿,嗓音有些沙哑,“第一名永远只有一个。”
“阿楚,”白艾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也会有的。”
尚楚摇了摇头:“其实我还是很在意第一名,也还是很害怕别人说我比不上你。”
“嗯,我知道。”白艾泽沉声说。
“但我好笨,小白,你总是不提醒我,你伤心了也不告诉我,我这么笨,我发现不了的。”尚楚说。
白艾泽闻言笑了笑,静默良久后才说:“阿楚,我承认,我是有一点难过。”
他是个Alpha,他对尚楚的占有欲强烈且直白,他恨不能向全世界昭告尚楚是他的,是他白艾泽的Omega。
“小白,”尚楚抬手掀起风衣外套,把白艾泽也一并罩在里面,看着他的双眼,认真且坚定地说,“你的一等功放在我的柜子里。”
“嗯。”白艾泽亲吻他的嘴唇。
尚楚环住了他的脖颈:“你就是我的一等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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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尚楚在刑侦队微信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他和白艾泽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对着一个镜头笑。
——兄弟们,今晚我和白sir一起睡哈。
照片发出去后,尚楚左看看右看看,觉着不是很满意。
“这灯怎么显得我这么娘?”
“有吗?”白艾泽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还好。”
“不行不行,再来一张。”
尚楚关了卧室的大灯,开启床头柜上的夜灯,又找了张一样姿势的。
——兄弟们,以这张照片为准,今晚我和白sir一起睡哈。
发出去之后,尚楚抱着手机等了一分钟,群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回复。
“怎么回事儿啊?这才几点啊,都睡了?”
白艾泽心情显而易见的好:“也许还没反应过来。”
“行,那再等等,给他们反应反应,”尚楚撇撇嘴,“接受能力这么差,怎么考上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