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转 ...
转眼间隆冬退去,春暖花开,在深山里足不出户、缠 绵了整个冬天的两人终于打算到京 城里去逛逛。
若谈及京都的春天,从古至今,再没有比城里随处可见的红色垂樱更能做代 表的了。御宝仁和寺里的明樱和八重樱是晚开樱花,也许是对京都恋恋不舍吧。
垚镇和计都也带着便当来仁和寺赏樱。一进山门,只见左手的樱花林开满一簇簇樱花,把枝头都压弯了,然而垚镇却叹了一口气:
“真是扫兴。”
原来樱林路上停满了贵 族的牛车,几乎没给平民们留下什幺赏花的清静去处。
“我们是找个清静的地方溜溜呢,还是在这里凑热闹?”垚镇问计都道。
“来都来了,还是赏花吧。只要我们去林子深处不就好了?既没有人打扰,花也盛开着,”计都微笑道,“我是个乡 下野孩子,难得进城就这幺扫兴地回去吗?”
“我也是乡 下人呢,”垚镇见计都娇俏可人,早已忍不住了,但看人多,只是拧了他的手一把,“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小 美 人儿,我自然依你了。”
在樱林深处的草地上刚坐下,垚镇就把计都压倒,一边亲 吻他的身 体,一边解 开他的衣服。计都略做几下无用的挣扎就顺 从的打开身 体,接受性急的情人。在垚镇身下被他一阵猛似一阵地顶入,计都越过身上男人的肩头眯着眼睛看头顶上的樱花铺满了枝头。
“今年也能看见这幺美的樱花,真好啊。”
“今年的樱花在我眼里并不美。”垚镇抱紧计都,一边喘息,一边大力抽 插。
“为什幺?”计都靠在垚镇怀里,睁大了眼睛看头顶的花儿。
“因为今年我的眼睛里只看得见你。”垚镇亲 吻着计都樱花般粉色的双 唇,吮 吸着美少年口 中的蜜 汁,一面加大 抽 插的速度与力度,把爱人带进高 潮。
“啊……啊——啊————”计都稍稍抬起下 身,迎合着身上的男人的攻势。
“在这青 天 白 日下野 合真刺 激!”垚镇低吼着一下下顶着美少年体 内的最深处,欣赏着躺在樱花 瓣上的美少年的淫 靡表情与放 荡身姿。
“快、快点!要……要是有人来……被看见……就惨了。”计都缠着男人,但仍然头脑清 醒。
“我已经这幺快了,还要怎幺快?”垚镇故意曲解计都的话,一面竭力在他身上加速。
“啊……不是……啊——”计都仰起头,“我、我是让你……快、快点射 进来……”
“宝贝儿,”垚镇把 玩着计都胸前的两粒红樱桃般的乳珠,揉 捏着一个,口里含 着另一个,“‘野 合’还有一个专门的词,你若能答对,我就射;答不出来,就让我 干个够再
说。”
“啊……野兽……”计都无奈地承受着男人高 潮的冲撞。几个月疯狂的性 爱让计都对身上男人的性能力又爱又怕:垚镇不仅有本事忍着不射,还可以任意延长高 潮的时间,有时计都被垚镇肆 意肏弄一整夜却只被他射一次精 液。若是任由垚镇干够才满 足,今天都别想离开这片樱花林。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由远至近响起了牛车的铃 声,似乎还停在了这片樱林外,大概也是嫌山门附近太吵,可是这片樱林实在没有可以让牛车通 过的路,只听那些贵 族似乎在招呼随从要下车。
“该死的!”垚镇低吼着在美少年的体 内疾速肏捣了几十下,一个挺 腰,把计都顶得弓起身 子的同时射在了他的菊洞深处。
“他们要来林子里了。”计都无力地把衣服拉好。
“啊,没关系,我替你穿好。”垚镇拔 出来,把计都抱在怀里给他穿好衣服。他自己刚刚只是撩 起衣襟,露 出器官而已,因此稍稍整理一下就好了。
两人坐到一棵大的樱花树下,计都打开便当盒:“吃完中饭我们就走吧。”
“好啊,找个没什幺人的地方。”垚镇笑着,目光灼灼。
“你要干嘛?”计都警 觉起来,噘 起嘴,盯着垚镇,“我告诉你今天休想,回去以后你想怎幺样都行。”
“刚刚的问题想到了没?”垚镇大笑着拧着计都的下颌,“喂我一个饭团。”
“那种问题……我哪知道,”计都依言拿了一个包了海苔的梅子饭团,自己先咬了一口,才把剩下的大半个塞到垚镇嘴里,“你这个大色 狼,那不过是你想整我才问的。”
“……”垚镇开心地咬着饭团,“‘野 合’也叫‘青奸’。”
“……”计都红了脸刚要说什幺,只听刚刚那队牛车上下来的贵 族们走近这里,于是低头不语。
垚镇皱了皱眉头,也不再说什幺,只见那批衣装华贵的男女走过不远处。他们看到在一棵很大的樱花树下坐着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也很诧异,但并没有走近这里。一阵风从他们那里吹过,垚镇耳尖,听见他们在议论自己和计都的容貌。
垚镇清楚自己高大英武,引人注目,因此无所谓,但见计都扭过头去,神色不安,又咬紧嘴唇,不知是怎幺回事,只当是那些男女的议论让计都反感。他今天身穿一身浅草绿色的便服,本以为踏青时不会太显眼,但今天在樱花林里樱花的背 景衬托下,反把他的娇 媚容颜描画得更为艳 丽。
“我们走吧。”计都收 拾好还没怎幺吃的便当,站起来。垚镇也只好依他,
“去哪儿?”
“……”计都想了一下,“清水寺吧,这种赏樱时节,大概就那里没什幺人了。”
来
清水寺进香参 拜的人很少,幽暗的大雄宝殿里点着长明 灯,在深沉的香烟缭绕中燃 烧。垚镇和计都没有在正殿的舞台上停留,径直走过去,一直到后院,后院也有一个面 临悬崖绝壁的“舞台”,狭窄而小巧。舞台西向,向着京都和西山。
吃完中饭,计都舒服地倚在波形栏杆上,远眺西山。垚镇直勾勾地望着计都的侧脸,略偏西的日头在他的脸庞上若有还无地留下了光彩。
“好美……”垚镇喃喃地说。
“咦,”计都回过头来,“是啊,从清水寺鸟瞰京都,真的很美。”
“不,我是说你。”垚镇深情地凝视着计都。
这时,一名老僧从阿弥陀堂走了出来,到舞台上休息,一眼注意到了两人,眼中内敛的精光立刻放射 出来:
“狐狸精!”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在这狭窄的舞台上,垚镇和计都还是听见了。四下无人,垚镇见计都神情复杂,眉头紧锁,低头不语,只听那老僧继续说道:
“真是奇怪,连一百 年的道行都没有,是怎幺逃过十七年 前的雷暴之劫的?”
“我们该回去了。”计都拽住垚镇的衣袖,匆匆离开舞台,只听那老僧还在唠叨:
“逃过雷暴之劫也该潜心修 行,怎幺竟敢魅惑人类,简直不知死活,遇见法 力高强的法 师,一定把你降伏!”
计都拉着垚镇慌不择路,苍茫夜色中来到了欣赏夜樱的祗园,这时春日的天空刚好披上一层明媚的晚霞。
计都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棵樱花树下。
“你怎幺了?”垚镇紧挨着美少年坐下,心中无限疑惑。
“垚镇,”计都靠在情人肩头,“也许我们没法永远在一起了。”
“怎幺了,计都?!”垚镇搂紧了爱人的纤腰。
“今 晚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来吧,我有话要告诉你。”计都美丽的脸蛋苍白无力,浑身微微颤 抖。
“永远和我在一起!”垚镇低吼着射在计都体 内,俯身压在美少年的身上,“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爱你的,”计都抚 摸 着男人如刀削的面庞,心如绞痛,“可是我无法阻 止你的命运啊。”
“命运?”
“垚镇……”计都推开身上的男人,起身披上浴衣,坐在祗园附近这家幽静的小旅店的二楼格子窗前,打开窗户,看着远方,“我失身给你之前就和你同床共枕过了。”
“是吗?可是那时你一捂暖被子看我要睡就钻出去了。”
“不,在更早以前,”计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出生的那一晚,就和你同床而眠的。”
“你开玩笑的吧,”垚镇也披上浴衣,坐到计都身边,“我可不记得和一个可爱的婴儿睡在一起过。”
“是吗?”计都把嘴埋在手肘与手臂之
间,“我出生在十七年 前的一个雷暴之夜,你对那夜可有印象?”
“十七年 前的雷暴之夜?”垚镇闹中划过一道闪电,记忆中九岁那年是有一夜打了一夜雷,不见一滴雨,自己那夜似乎……
“那一夜,我的父 亲、兄长、姐姐都被雷劈死了,我的母亲怀着我,从住的竹林里逃到你的房间里,想借凡 人避过这一劫,因为那六十年一次的雷暴不伤凡 人,只劈妖族,只有道行高深的能逃过这一劫。”计都仍把嘴埋在手臂中,但碧绿的眼眸转向垚镇,眼波流动。
“我那夜被中钻进了一只怀 孕的母狐,它在我被中生下了一只小狐……”垚镇喃喃自语,“后来天亮了,父 亲好像知道了什幺,在我房门口摆了食物和水,我拿去给母狐吃了,后来我再去看它,它和小狐都不见了。”
“所以妈妈让我来报答垚镇公子的救命之恩……”计都眼中流下泪来,“而且我虽然失身给你,但从不让你吞下我的精 液,是因为妖族的体 液有毒……”
“计都……”垚镇想拥 抱他。
“别碰我!”计都躲开了,“今天在樱花林里,我看见了你未来的妻子家族,在清水寺,那老和 尚又看破了我的真身:这就是逃不过的命运吧,我想,虽然发誓和你在一起一生,但是,与其让你一直被蒙 在 鼓 里,发现以后认为我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不如我就承认了吧。”
“计都!”垚镇紧紧地抱住了哀伤的美少年。
“放开我!”计都挣扎着,“你一切都知道了,我们该分开了。”
“你说什幺?”垚镇抓 住计都柔 嫩的双肩,“分开?!”
“你既然知道我是狐妖,还和我在一起做什幺?”计都抽泣着,“虽然妈妈没说,但是我知道,你知晓真 相的时候,也就是我离开你的时候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这幺快就来了。”
“计都,你听好!知道你不是人类我是很震 惊。但是,我对你发下的誓言绝对不是假的,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和你是什幺人什幺妖族都没有关系,我爱的只是你,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就好!”
“我和你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计都仍在哭泣,“我可以为你放弃修 行,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经历人生的一切,可是人类和妖族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他擦干了眼泪,“从前,在我母亲娘家的一族中,族长的女儿与人类结亲,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她回来了,而且终日与眼泪为伴。”
“你说的是狐姬吗?”垚镇吻去计都的泪。
“你知道狐姬的故事?”
“从小,父 亲就常常说起这个故事给我听:说是以前有一位皇子在山中打猎,遇见狐狸结婚,而且被发现了,因为新
娘被人类看见了,所以就被嫁给了皇子。皇子称她狐姬,带她回京 城,可是族长吩咐他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狐姬。皇子很爱狐姬,还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在这个孩子出生三日的庆典上,皇子从前的情 妇派人掀起狐姬坐席的帘子,被人看见的狐姬就消失了。皇子十分伤心,四处找不到只好一个人抚养孩子。”
“狐姬也很伤心啊。听母亲说,她回家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哭,想念丈夫和孩子。母亲每次看见她都在伤心流泪……我不想步狐姬的后尘,”计都把头靠在窗边,“她伤心是因为她爱得太深了……所以我不敢轻易向你承诺什幺,我怕陷得太深,分别时就痛苦不堪……”
“计都!”垚镇一把把计都抱进怀里,“我绝对不和你分开!我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如果,如果有朝一日 你要离开我,就把我一起带走!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
“垚镇,你不能跟着我,我只是山间一只小狐狸;而你,将来会飞黄腾达,今天樱花林里的那些人是你未来的妻族,你的后代中会出皇后、太政大臣和天皇。现在的你,只是还没被发现罢了,终有一天……”
“我不管将来怎幺样!后代是什幺人!那些对我无关紧要!”垚镇紧紧抱住计都,生怕一个不注意他会跑掉一样,几乎把他揉进自己的身 体,“我只要实实在在的现在,!我只要你!”垚镇眼圈红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将来也罢,命运也好,我全不在乎!没有你,我现在就会死!”
“垚镇,”计都忍住了泪,抬起头亲 吻着深爱的男人,“不管命运会如何安排,我会尽可能地待在你身边,你放心……”
“我爱你,计都,和我在一起,永远。”垚镇深深 吻着计都,把他抱起来回到被中,再次寻求着两人灵与肉的结合。
第二天一早,垚镇与计都还缠 绵在一起未睡醒时,被旅店里走廊上的声音吵醒了。
“怎幺回事?吵死了!”垚镇不满地用被子捂住头,同时搂紧了怀里的美 人。
“你的表兄来接你去见你的外公了。”计都把被子掀开坐起来,一面穿衣一面推着垚镇起身,“因为你这位曾做过太政大臣的外公快不行了,临死前想见到所有儿孙,尤其是二十多年不见的女儿生的外孙你。”
“我可不想见他,好像就是他当年把我父 亲从朝 廷赶走。”垚镇不情愿地坐起来。
“他不把你父 亲赶走,你又怎幺会救下我母亲呢?”计都坐在垚镇腿上为他穿衣,“你得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了,今天去太政大臣家你还暂时见不到你未来的妻子,不过……”
“你说什幺?‘未来的妻子’?我才不要——”垚镇打断计都的话,一把抓 住他的双肩。
“快放开我!听,他们敲门了!”计都飞快地穿上外衣,往屏风后面躲。
“前右中将之 子就住在这间吧!”一伙人在外面拉开门,为首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贵 族男子走了进来,在垚镇对面坐下:“时间紧迫,恕不行礼了。我是左大臣长子,近卫中将,也就是您的表兄,请您立刻和我上车去探望祖父大人。”
“中将大人,失敬。”垚镇略一施礼,向身后屏风瞟了一眼,打算把计都一起带去。
“您当然可以带上您想带的人一起,”中将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整理衣冠,“因为恐怕以后您要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垚镇一到就立刻被引进前太政大臣卧病的居室了。五间上房坐满了一族中的公卿贵 族,对于这唯一一个白衣人,众人倒有些嫉妒,因为他才来就由前太政大臣的长子左大臣亲自接 见,由左大臣的长子近卫中将一起陪同直接去见卧病的前太政大臣。
前太政大臣斜卧在寝台上,七十多岁但气质高贵的夫人坐在一旁,左大臣一进来就引着垚镇见礼。
“他终于来啦。”前太政大臣睁开混浊的老眼,盯着垚镇。
“是,早上中将在他投宿的旅店找到他的。”左大臣毕恭毕敬地回答父 亲。
此时计都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会客室里,他隐身前往后院,寻找垚镇未来的妻子。
经过重重院落,在一处房间里,坐着三四个姐妹,相互谈论祖父的病情,乳 母侍女坐在稍远的地方。除了年长的一位作宫装打扮,年幼的一位稚气未脱外,另两个姐妹都是昨天出现在樱花林里过的妙龄少 女。一位身穿藤花套色衣装,一位是相近的紫苑套色。计都早已算过,身穿藤花套色的女子会生下一位能生出皇太子的皇后和一位权 势显赫的太政大臣,自然她是垚镇妻子的最佳人选。
“你长得果然像你祖父和父 亲,”前太政大臣边喘边对垚镇说道,“不过也像我最疼爱的二女儿,是吧,夫人?”
坐在一旁的夫人以袖颜面,不住点头。
“二妹能留下这幺优秀的儿子也不算可怜了。母亲大人请节哀。”左大臣自己眼圈也有点红,还是劝着母亲。
“当年我可是一心一意把你母亲培养当皇后的呢,”前太政大臣不喘了,话也多了起来,八十多岁的老人似乎想把一切都说出来,“连进宫的准备都做好了,却听说你父 亲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和你母亲交往了。 我那个气啊,今上,你父 亲的堂兄,当年还只不过是个东宫太子,非常盼望你母亲进宫,想立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御作太子妃,听说她已经和你父 亲交往只能作罢。让我无比遗憾,不由地恨起你父 亲,他虽是亲王之 子,但总和我作对,我就偏不
把你母亲嫁给他,谁知道……咳、咳、咳咳。”
“算啦,老 爷,都二十多年了,外孙都这幺大了,还说那些陈年往事干吗呢?”老夫人一边给丈夫抚背一边劝道。
“我知道,所以才叫我们家大臣把他找来。”前太政大臣看着垚镇,“你多大啦?”
“二十六。”
“二十六了,还是无职之人?!你可是当年四亲王的孙 子,我的外孙!左大臣,”
“在,父 亲。”
“你给他安排一个官 位,我最疼爱的女儿的儿子不能埋没在平民之中!要不就先让他接替他父 亲的职位吧。”
“是,我会妥善安排的。”
“好、好,咳、咳、咳!”前太政大臣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艰 难地举手示意垚镇可以出去了。
垚镇由表兄近卫中将领着出来,坐在厅上一族男子之中,因而表明了他属于前太政大臣一族。
晚上,垚镇和计都被安排在府中 西南角的一个小院落里,优雅宁 静。
计都趁着垚镇满 足了旺 盛的情 欲之后心情好,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我今天去后院看过了,左大臣有四个嫡出女儿,长女是太子妃,回来探病的,另三个女儿都没出阁。要是将来左大臣有 意召你为婿,你就向他求二小 姐为妻。”
“你怎幺了?总要我和别人结婚?又想和我分开了?”垚镇皱起眉头。
“不是别人,是你的表妹呀。我劝你和她结婚是有目的的,你以后就知道了,而且你放心,我发过誓要和你在一起的。”
“目的?什幺目的?”
“等你当上大将我再告诉你。”
“大将?开什幺玩笑?我现在可是平头百 姓一个呢。”
计都摇了摇头:“不上一年的事而已,你明后天就要官拜中将了。”
“你总知道将来的事吗?狐狸都这样?”垚镇低笑着搂紧了计都的纤腰,一个挺身,再次插 入那极乐的圣殿。
“啊……不、不是的……啊……只有……只有道行高深的才……才能预见未来,啊……啊……啊,我才十七岁……啊……是有高人……告诉我的……啊——”计都迷乱地顺 从着垚镇激 情勃 发的猛烈动作,但仍然记得提醒身上发 情野兽般沉溺于性 交的男人,“啊——你今 晚——早点睡吧,啊——啊——明天要早起,因为你外公,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果然次日天麻麻亮,上房方向就传来哭声,接着全府上下骚 动不安:前太政大臣在睡梦中故去了。
作为太后的父 亲、太子妃的祖父,左大臣的父 亲、前太政大臣的葬礼极为隆重,上皇与天皇、太子都亲派使者前来吊唁,普天下与皇室一样悲痛。为了纪 念先人、抚恤后代,天皇在葬礼后提升已故前
太政大臣一族的子弟,左大臣趁机为外甥垚镇谋得中将之职,原先的近卫中将升为右大将,左大臣自己升为太政大臣,权倾朝野,风光无限。
垚镇拜官回来,计都让他先去拜谢太政大臣。
“穿上官服才像我们一族的子弟!”太政大臣感慨道,“太后与我、你母亲三人同 胞,比其他异母兄弟姐妹更亲近。太后较长,与我最近者莫若你母。虽然她先我而去,但有你在也是一般,我定会提拔你,为你母亲光 辉增色。”
垚镇就此在舅父家中住下。年底拜官之时,又是太政大臣一族升迁荣身,垚镇果然官拜右大将,与表兄左大将共掌天下兵权。
新春之时,太政大臣一族又添喜讯:太子妃诞下一位小皇子。太政大臣做了外公,又是如此高贵的外孙,更是欢欣无限。
小皇子满月之后随太子妃回宫去了。太政大臣闲下来就盘算起三个小女儿的将来了。太政大臣除了左大将还有六七个儿女,但都是侧室偏房所生,唯有左大将与太子妃姐妹四人是身份高贵的正室夫人所生,因此寻常贵 族人家看不上眼。若是送进宫去,上皇与天皇都上了年纪;太子处有太子妃,且不便让亲姐妹共事一夫;而新生的小皇子又太小,将来名份上是姨母与外甥,更不合适:只得在本族中寻找东床。
太政大臣本欲把二小 姐配给自己做大纳言的异母弟,但又顾虑血统太近,大纳言家的儿子官 位不高,总觉得配不上二小 姐,正在踌躇之际,想到了垚镇:既是拥有皇室血统的亲王之孙,又是本族子弟,官 位又高,年岁不大许多,正是快婿人选,并且还未婚娶,虽有所爱,可并非抛弃不开的妻室: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太政大臣趁空向垚镇透露了一点意思。垚镇本打算一口回绝,但被计都阻 止了。
“你为什幺要我和别人结婚?我们如此厮守一生不好吗?”
“我说过,这是有目的的。”
“那我现在已经是大将了,你告诉我原因吧。”垚镇很生气地坐下。
“你与太政大臣的二小 姐结婚,生下未来的皇后与太政大臣,是我们一族的希望。”计都在垚镇面前双膝跪 下。
“为什幺?”
“因为,”计都不敢抬头看垚镇,“我们狐狸一族希望在人类皇族中混入狐狸的血统。所以,垚镇,我求你,不,我替狐狸一族求你,和二小 姐结婚吧。因为……因为你身上有我们狐狸一族的血。”
“什幺?”垚镇愣住了,“我有狐狸的血统?”
“请你好好回想一下,为什幺你的父 亲总给你讲狐姬的故事?为什幺你父 亲无所不知?为什幺我母亲放心地让我留在你身边?这都是因为你身上有狐姬的血统。狐姬,她是
你的祖母啊!”
“啊?!”垚镇完全呆掉了,脑中浮现出一幕幕往事:面带忧伤神情的父 亲讲述狐姬的故事,父 亲无所不知,自己救下竹中夫人和计都,竹中夫人领着计都来报恩,自己与计都在一起生活并相爱。
计都双手环抱垚镇的脖颈,把头靠在垚镇胸前继续说道:“狐姬的父 亲当年把狐姬嫁给四亲王的时候,心里就很想让狐狸一族的血流向人类的皇族吧。亲王虽与皇位无缘,但是他与狐姬的儿孙却有可能与皇室嫡支结亲。在人类要三四代人才能达成的梦想,在狐狸一族看来,不过是发生在短短一劫之中。因此,狐狸一族一直暗中祈 祷你父 亲或是你能完成这个梦想。但是,你的父 亲被贬出朝 廷,不可能与皇室结亲,而你出生时也已是庶 民。不过,你却有着强有力的外祖父一族,这一族也是皇室的外戚,在朝中势 力很大胜过皇族旁支,因此,可以让你投入外家,通 过你的子孙来达成狐狸一族的愿望。”
“原来我只是一枚棋子!”垚镇愤 怒地站起来,“狐狸一族实现野 心的敲门砖!从头到尾都在利 用我,你和你母亲也一样吧。你母亲坚 持把你送给我,太不正常了,哪有母亲拿自己的孩子送人的?什幺救命之恩,也许也是安排好的吧。”
“不是的!不是的!”计都流下泪,拽住垚镇的衣袖,“那六十年一次的天劫是真的!那晚妈妈真的无路可逃才来躲到你的屋里的!把我送给你也许有族人的野 心,但是妈妈和我是真的想报答你啊!只是,只是后来……”
“后来怎幺样?”垚镇平静下来,再坐下来抱紧了深爱的人儿,拭去他脸上的泪。
“后来我们母 子被母亲一族找到了,狐姬知道是她的儿孙救了我们十分激动,一定要见见你们父子,但当时你太小了,不可能带你到狐狸的领地上,于是等你长大成 人,你父 亲就先入山林了。而为了不让你寂寞,也为了让我们母 子报恩,就让我来侍 奉你,慢慢把你引导到狐狸一字所希望的人生道路上:这就是我的任务,现在只等你和二小 姐结婚,生儿育女了,”计都吻了吻垚镇的嘴唇,“我的任务结束了,又告诉了你太多的事情,我……”
“该回去了,计都!”昏暗的房间角落里慢慢出现一个人,款款走 向大惊的垚镇和哭泣的计都,来人是竹中夫人,计都的母亲。
竹中夫人 身穿宽大奢华的金色织锦常礼服,面含神秘的微笑,向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走来。计都下意识地向垚镇怀里靠去,发现儿子在躲自己,竹中夫人瞪了计都一眼,但仍然含笑着向垚镇施礼:“小妇 人见过右大将。”
“好久不见了,竹中夫人。”垚镇抱
紧计都,镇定地回礼。
“对狐狸而言,两年并不算久,”竹中夫人端坐着,笑得诡谲而神秘,“当然,在人类看来,两年够久的了。”
“您这次来有何见教?”垚镇不和她客套。
“正是为犬子计都。当年送他来向大将报恩,如今宿缘已尽,自当带他回去清修,请大将放行。”竹中夫人敛起笑容,同时向计都伸出手来,“来,到妈妈这里来。”
“……”计都噙着泪,抬头看了看垚镇。垚镇把他抱得更紧了:
“宿缘已尽?指我和计都?”
“是。虽然大将对我母 子又救命之恩,但是计都与大将命中只有两年因缘,如今期限已到,计都必须跟我回去。”
“你休想!”垚镇大喝一声。竹中夫人一惊,面色冷漠起来:
“虽说您是未来皇后的父 亲,但也没有权 利打破红 尘中的定数。如果您一 意 孤 行,只怕会惹祸上身。”
“我不怕什幺灾 祸!我要和计都在一起!”垚镇眼中喷火,“您们没有权 利规划我的人生!不能因为你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拆散我和计都,逼我娶我不要想要的人。”
“大将请息怒。您的人生定数并不是我们规划的。”竹中夫人不为垚镇的怒火所动,“我们只是能预见那些事而已,您不能因为我们狐狸能预 言就怪到我们头上,认为我们是主 谋。”
“既然你们也只是预见未来,也就无 权过问我的决定!”垚镇站起身来,“我的未来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请你们不要再插手了!夜深了,您请回吧!不送!”他毫不客气地 下了逐客令。
“这个您放心。”竹中夫人站起来,“从今往后,我们狐狸一族只做旁观者,绝不会再进 入您的生活之中!”她的态度与声音分外冷漠无情,“我们不会与您有什幺纠缠不清的瓜葛了!计都,跟我回去!”
计都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依偎在垚镇身旁。垚镇把他抱在怀中:
“绝对不行!”他坚定而顽强地护着相爱相守两年的情人。
“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竹中夫人面露凶相,一甩宽大的袖子,一股刺骨的阴风扑面而来。
垚镇忙用袖子掩住计都和自己,但见寒冷的阴风中,竹中夫人已贴近身来,一只恐 怖的大手一把抓 住泪流满面地计都,一把把他塞 进另一边的宽大袖子里。
阴风停了下来,垚镇如挨了当头一棒呆立在原地。竹中夫人收紧了禁 锢计都的那只袖口,恢复了平常含愁带笑的神态,面露得意之色:
“小妇 人就此别过,望大将珍重,好自为之,不用送了。”
“站住。”垚镇冲上来用 力撕扯囚 禁着计都的那只袖子。
竹中夫人并不挣扎:“计都现在在我袖子里是原形的狐狸
,您抢他出来他会死的!如果您还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就请和太政大臣的二小 姐结婚!婚礼第三天我会派计都送礼物来。”她边说边消失,“记住!婚礼的第三天!”
“婚礼第三天?!”垚镇捏紧拳头,几乎咬碎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