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王无奈如是说。
“事实如何皆不好说,王爷未免太过武断了,证人宋太医此刻就在这里。” 寺卿建议道:“不如咱们一起来问问宋太医。”
证人本来打算不来的。
好不容易来了,又要像犯人一样被审问。
他脸色更不好看了。
太子闻言先是随意点了点头。
待到向旁边随意一眼,立刻一停顿,说道:“不必,既然查清楚了,侍郎协同大理寺卿一道拟一份诉程,我明日进宫交给父皇。”
“是。”
侍郎立刻应道。
荔王点了点头。
太子似乎心情很好。
嘴角不时微微向上翘一下。
宋春景从身后朝着在座捧了捧手,“既然没有下官的事情,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除了太子,其他人都客客气气回了一礼。
荔王道:“听闻宋太医医术超群,哪日有空给我治一治心悸的毛病。”
“不敢当,”宋春景回道:“首先得戒心病,不多思、不生气,才有得治。”
这回答太刚了。
太子差点没忍住,清了清嗓子,忍住了唇边笑意。
宋春景看了他一眼,又道一声“告退”,自顾自向外走去。
太子站起身来。
侍郎上前,恭候听命。
“就如此吧。”太子道。
太子转过身,脚下刚走了一步,实在忍不住话的寺卿喊道:“殿下!”
太子不耐烦的瞧了他一眼。
寺卿皱着眉,有些为难的说:“下官实在想不通,淑嫔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心有多大,”太子随意道:“戏台就有多大。”
他似乎有着急事,说罢摆摆手,示意不必再多说。
匆匆走了。
太子去而复返,时间不过一炷香。
送走太子,荔王父子告退。
“多亏了两位查明真相,快刀斩乱麻,还我儿一个清白。”荔王道。
“不敢当,不敢当。”侍郎赶紧拱了拱手。
寺卿站在一旁不说话。
荔王走过去进了些,拍了怕他肩膀,“何大人虽然力求有理有据,却太过死板了。”
寺卿也拱了拱手,心中虽然并不认可,嘴上只能说:“多谢王爷提点,下官谨记。”
荔王点点头,笑着冲李元昆抬了抬下巴。
李元昆跟着他走出了刑部大牢这是非地。
待到转过一个弯,四处无人。
李元昆才不解的文,“这说不通啊爹,凶手如何得知太子那日会归来,且一回来就去了猎场?这么明显的漏洞,太子也不继续追究了吗?”
荔王盯着他笑了笑。
李元昆:“?”
“简单,”荔王目光发亮,应着枯木树枝,显得人也精神起来。
他笑着说,“因为凶手根本就不是去杀太子的,是去杀宋太医的。巧的是,太子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第20章
宋春景回到太医院。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抽查了一会儿沈欢分类的药材,发现无一错漏。
沈欢扬起一张笑脸,期待的看着他。
宋春景道:“下午开始,我教你煎药材。”
沈欢“哇”了一声,高兴的跳了跳脚。
站在一旁的何思行,羡慕的看了看他。
宋春景交代完要准备的器具和医书,转身要走。
何思行不自觉的,往前追了两步。
沈欢拉住他手,“等我学会了,教给你。”
他欢欢喜喜的说:“你教我认药材,我教你煎药,我们一起进步!”
何思行望了望宋春景的背影。
沈欢摇了摇他的手,“我教你,也是一样的。”
何思行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宋春景走进内间。
他去而复返。
院判吓了腾然起身,像见了鬼。
宋春景自顾走到座位旁,趴在了桌子上。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院判知道不是专门来找茬的。
走近了些,看了看他。
“怎么回来啦?”他小心问道。
宋春景:“院判大人,我错了,刚刚不该同您争辩。”
院判没忍住。
笑了起来。
他使劲绷住脸,没坚持一会儿。
“嗨,”他摆了摆手,“年轻气盛,我懂,往后记得就成了。”
宋春景有气无力道:“多谢院判体谅。”
今日天气还算凑合。
不冷不热。
只上午还晴朗的天气,中午便刮起大风来。
到了下午,老树摇枝,全无章法。
像妖风一样吹的呼呼作响。
宋春景座位临窗,窗户架着的红木漆乌木棱条,被狂风吹的咯噔咯噔摇摆不停。
吵的人没法发呆。
正想着冬春交替易得风寒。
遂拿起笔来,预备琢磨个新方子,预备着。
一会儿,窗外的风由‘呜呜’哭诉,变成了呼啸。
似乎要把窗户扇都吹走了。
隔着窗,沈欢同何思行抱在一起发着抖。
可怜儿见的。
“沈欢,”宋春景没开窗,隔着窗户扇子道:“进来。”
沈欢勉强听清了。
“哎!”了一声。
何思行望了望他的身影,双臂抱紧了自己。
一窗之隔,宋春景又道:“你也来。”
何思行朝里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挠了挠脑袋。
“别挠了,”里头那非常好听声音又说:“进来。”
何思行连忙跟着沈欢跑了进去。
他一进门,宋春景吩咐道:“告诉其他人,进屋躲躲风。”
说着,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只怕要下暴雨。”
“宋太医说啦!”何思行朝着外头喊了一嗓子:“都进屋避避雨!”
躲在廊下的另外几名少年学徒,这才一起涌进了屋。
屋内暖和多了。
几人却沉默无语,屋内仍旧同没进来的时候一个样,静悄悄的。
可见这些孩子们都受过良好家教。
也是绞尽脑汁好好表现,以期通过筛选,顺利进入太医院。
宋春景放下笔,将纯白未着一字的纸搁在一旁,从后头的书柜里拿出来几本书。
叫沈欢分发下去。
“今日不必忙活,”他道:“诸位可自行找地方,坐下看看书。”
“哦,别碰桌上的东西即可。”他又补充了一句。
他坐下来,示意诸位自便。
然后便望着外头出神,余光跟着摇曳的春芽树枝左右摇摆。
剩下两本书,沈欢自己留着一本,递给何思行一本。
何思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对面。
沈欢却搬着小椅子坐到了宋春景身边。
宋春景随意道:“专心背书,下班前要抽查。”
沈欢悄悄吐了吐舌头。
外头仍旧噼啪作响,将宋春景的心也搅和乱了。
少年们却就着一点噪音,心无旁骛的背起书来。
太子不常进宫。
若是进宫,也是常去寒翠宫,同皇后说说话儿。
进出皇帝的勤政殿次数少之又少。
一是为了避嫌。
太子频繁进出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再就是,父子二人父慈子孝的长大,少了许多亲暱,没什么家常话可讲。
此番太子去南方督查回来,皇帝一没过问,二没夸奖,似乎完全将这事忘了。◤思◤兔◤在◤线◤阅◤读◤
朝中大元猜测,这也许是下放权力的一种。
不管是什么,皇帝可以不问,太子却不能不吭声。
太子带着南方水患督查记,同刑部侍郎拟出来的‘猎场行刺事件’的来龙去脉,一并递到了皇帝手中。
水患治理看完,皇帝点点头,夸奖了一句:“太子辛苦了。”
刑部侍郎的陈述章却看了许久。
太子站在勤政殿正中央等着。
皇帝终于放下那张纸。
思考许久,问道:“此事来龙去脉,太子可有授意过侍郎如何描述?”
太子眼中无光,静静同他对视,不惊不怒。
“不仅没有授意过,这上头的内容,儿臣一个字都没有看过。”他平淡回答。
“为何不看?”皇帝问:“太子作为受害者,不担心幕后凶手是谁,所为何事要刺杀吗?”
“也担心,”太子朝着上位者举起双手一抱,恭敬的行了一礼,“只是儿臣做事无愧于天地,所以不怕。”
他只身一人站在那处,光明磊落、气势十足。
身后似乎跟着千军万马。
除去私底下不太亲近,皇帝对这个儿子是很满意的。
他谋略、胆识、胸怀,无一不过人。
就是身体不太好。
三天两头请太医。
看来看去,也不知是个什么病。
皇帝看了一眼他结实的身体。
感觉像是伺机而动豹子,强壮、有力、随时能取人性命。
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那就……
可能是隐疾吧。
皇帝如此揣测。
不然就是太子妃有什么弱症,再加上太子妃五年来安安静静,也没能添个皇孙。
更加证实了这揣测。
“当年你一意孤行,一定要娶南巡带回来的孤女,还要册为正妃,我同你母后三番五次讲和,也没能说动分毫,只好遂你心意。”皇帝回想往事,不禁叹了口气,“可这太子妃几年无所出,实在叫我这心里……”
皇帝想了想,拐着弯问道:“太子同侧妃感情还好吗?”
太子点了点头,并不提上面那一茬,只回答:“侧妃勤谨懂事,家中靠她操持着,都有条不紊。”
没回答到点上。
皇帝又问:“刑部尚书只有这一位明珠,小心翼翼捧大了,若是她不懂事,太子可耐心教教,早日……为朕添一位皇孙。”
这次直白了许多。
太子顿了一下。
这停顿似乎印证了皇帝猜测。
果然,太子说:“这事急不得。”
皇帝不知作何感想,幽幽叹了口气。
太子那边却笑着道:“听闻后妃有喜,儿臣恭贺父皇。”
皇帝笑了笑。
“你也听说啦?”
他子嗣极少,一个站在眼前,还有一个不能相见。
淑嫔有孕这事,叫他高兴许久,现在蓦然一听,心情即刻变得很好。
“若是能给儿臣添个弟弟就好了。”太子道。
“都好,都好。”皇帝险些笑出声。
“对了,”皇帝收了笑,严肃道:“南方大雨连绵,恐怕别处还要塌。”
太子点点头。
皇帝想了想:“太子不妨再去一趟,按照这次的法子,将别处巩固巩固,也好安民心。”
太子立刻应了下来,“儿臣正有此意。”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站起身,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走,同我去淑嫔处看看。”
太子顺